“主上,依我看,今晚咱们就来一场突袭,必定手到擒来!”赵豹当即上前请命,他对赵阳的劝降很是不满,早想杀进城去为赵护报仇了。
“现在攻城,咱们的人损伤必定不小,平阳邑的城墙你又不是不知道。”赵阳示意众人入座:“到明天吧,明天没人来救他们,他们自己就会开门投降了。”
“明日若他们不降呢?”赵豹立在原地嘿嘿一笑。
“右相我们不如就此打个赌吧。”赵阳知道他一心想为赵护报仇:“若明日魏人不降,就由了你去攻城。若明日魏人降了,就收编他们为我们修筑南长城!如何?”
“好!”赵豹当即应诺,施了一礼,自行出去巡营去了。
师妤蔻捧过来奚琴,不解道:“主上让妤蔻携此琴来,不知作何用途?”
“这奚琴跟我以前学过的二胡差别不大,我再练练手。”赵阳接过了奚琴,自言自语道:“琴筒琴杆比之二胡要小了些,若是让娇儿再帮我改造一下那就更合适了!”
“二胡?”师妤蔻一脸茫然,好奇道:“妤蔻倒是调教过各种乐器,就是不知此琴如何弹奏?”
赵阳也不解释,当即卷起袖袍,摆好架势,左手食指托住琴,按弦入木,试了试音调,当即一拉弓弦,洋洋洒洒地演奏了起来,弹的是他当年考级的自选曲目《战马奔腾》。
渐渐地,赵阳渐入佳境,音调变得愈发激奋昂扬起来。
霎那间仿佛一阵狂风卷起,尘土飞扬,长戈利剑,万马奔腾!旋即曲调又复柔和,温情悠扬,似是得胜归来!如此几番,忽而又是战马风驰电掣,冲锋陷阵一般,最终在一阵战马的嘶鸣声中,曲调为之一缓,跟着高音一起,乐声急停!铿锵有力地结束了琴曲!
“如何?”赵阳紧张地看着他眼前的两位听众。
师妤蔻激动地掩住了红唇,廉月芳则双眸噙泪,皆是哽咽不语。
“主上,这是什么琴曲?”赵豹忽然掀开了大帐,信期等人尽皆远远围在一旁。
“怎么样?”赵阳期待地问道。
“弹得太好了!”没等赵豹他们搭话,师妤蔻已经平复了心情,当即躬身拜道:“没想到,这奚琴竟然能弹奏出这样的曲子!求主上教我!”
“如此,今晚我就放心了!”赵阳从诸人闪烁的眼光中收获了自信:“月芳,天黑后陪我到外面走走!”
师妤蔻当即自告奋勇道:“主上,我也要去!”
夜色幽暗,就见三个人影牵着裹了足的战马到了平阳邑的城墙下。
如今任平手上的五万人,倒有一万多是带着伤病的士卒。除了重伤不能动弹的,都要轮番上城守夜,好让那些身体健全的安心休息以备敌人攻城。
适逢换岗,一个左臂缠着布带的士卒忽然竖起了耳朵,轻声叫道:“你们听?是什么声音?”
众人顿时警觉,就听果然是有人在弹奏什么乐器,旋律如泣如诉,呜呜咽咽让人揪心。
“这弹的叫什么玩意?真他妈的悲伤!”一个裹着半边脸的伤兵狠狠地踢在了城墙上,跟着一把揪在胸口:“我心里难受啊,想起了我病在家里的老娘啊!”
“谁不伤心呢,只怕咱们这次都回不去啦!”
众人顿时一阵唏嘘,不知什么时候聚到这儿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是沉默无语。也不知什么时候那悲切的曲子忽然停了。
“降了吧!赵人不是说他们善待俘虏么?”不知是谁小声嘟囔了一句,顿时有人响应道:“是啊,董将军也说若是今日不归,唯有投降啊!”
城上的魏卒个个唉声叹气,城下的师妤蔻也带着哭腔,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哽咽道:“主上,这是什么曲子?”
赵阳显然已经有些入戏了,淡淡地叹道:“此曲名为《二泉映月》!我还有一曲《病中吟》……”
“你们在干什么!下面是有赵人么?弓箭手呢!”任平提着佩剑呼喝着,就见一众守城的士卒一副悲怆的神色,拜伏在地:“将军!咱们降了吧!”
“哎!”任平愣了半晌,仰天长叹,就听宝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明日开城,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