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因为大皇子,该走的不该走的,能用之人都没了,父亲这颗墙头草捡了一个大便宜。”
周敛道:“你爹爹以前是翰林院的,又做了几年春闱考官,桃李满天下!”
林莞莞问,“你觉得父亲,他是否……”
“呵,‘咱爹’是想在永康年间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了。”
林莞莞颇为担心,又帮着林和说话,“君心难测,虽说咱们这日子过得不错,我总觉得不安,哥哥他倒不是什么坏人,只是陈氏终究是他的母亲,他心里过不去。”
“我不与他计较。”
周敛看了信,笑道:“瞧,舅母还问,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娃娃!”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跟你说的就是正经的。”
林莞莞叹了一口气,“陛下的意思呢?他是信还是不信?”
“陛下信,也不信。”
“什么意思?”
周敛道:“你当我疯了不成?”
“轻视陛下、私收贿赂、以权谋私,难道是陛下的意思,要你这般做出这幅模样不成?”
周敛摇头:“不是陛下的意思。”
林莞莞沉默一会,“越多人参你骂你,陛下越信你!”
“他不是越信我,他只是不信人,陛下潜邸之时,我锋芒太盛,陈家又控制了断城,若朝中的人还全力支持我……恰好,你二娘出了事,林和考了官之后,加入了吴家阵营,一直针对我,吴明珏此前与太子走近,陛下不会重用他,你父亲观望两虎相争,准备随时踩我一脚,陛下只是放任我们几人相斗而已。”
她默默把手塞到他手心里,小姑娘忽然委屈了起来,周敛拉着她双手,“我说,娘子,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是帮我还是帮你爹爹?”
恩……
“不知道。”
周敛亲了她一口,“呵,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林莞莞笑,她笑的时候,眼睛弯成新月,有时候开心,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十分可爱,她道:“谁也不帮。”
周敛摸着她的手,道:“辞官算了!”
“啊?”
他试探的看着她,“你不愿意啊?也是,官胄家的娘子和满身铜臭的商人之妻,可差太多了。”
林莞莞道:“商人怎么了,读书人说是清高,有几个干净清白的。”
“哈哈哈,你这是在影射谁呢?”
林莞莞一愣,“反正不是我爹爹。”
她心里到底是向着自己的,周敛十分开心,“你说不是就不是。”
又过了几月,周敛告假,带着林莞莞去了一趟断城,随着陈元敬、陈承父子带着陈老爷子的骨灰回了沧州。
老爷子入土时,林莞莞跪在陈老爷子和陈老夫人墓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道:“孙媳拜见外公、拜见外婆!”
周敛扶她起身。
陈元敬道:“总算是让父亲和母亲团聚了。”
周敛问,“舅舅,是否回沧州定居?”
陈承道:“不回了,沧州气候温和,宜人居住,但这两年,我们在断城也习惯了,一家老小、朋友、生意皆在断城,迁家一发而动全身,麻烦。”
“那老家的宅子田地呢?”
陈元敬道:“找了一个远亲,给了一些钱,叫他看着,对了,敛哥儿,你日后作何打算?”
周敛看着外祖父的碑文,“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