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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一瓶水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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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父亲没有责怪母亲,第二天,依旧去了邻村那里干活去了,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从小没了父母,四处流浪,是外公收留了他,给了他一个正常的家庭,虽然母亲不爱他,但是他爱他的孩子,他不想让他的三个孩子像他一样,从小失去父爱或者母爱。

    母亲名声扫地,她变得乖戾,打起我们三人更狠了,不过,从此后,她和那个男人再没有了往来。母亲性格本不弱,有次在生产队里,她还狠狠地打了那个正在给别人嚼舌根的女人,也算一报还一报吧。

    大哥二哥都懂事了,他们知道这些,为此,村里有孩子骂他们的时候,大哥通常不吭声,但是,二哥一定会和那孩子打起来的。只是,我还小,并不明白,有一次回家后,问了母亲,为此招来了母亲的一顿痛打。二哥的性格很像我,这也就是为什么母亲不喜欢我和二哥的原因。

    糟糕的是,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男孩,不巧的是,这个男孩正是母亲相好的儿子,我们知道他们的过去,但是两个人还是偷偷地去约会,河边、小树林里都是我们常去的地方,时间长了,村里人就说起了闲话,有说的难听的,母亲侍候完老的,女儿又去侍候小的,真是笑话。

    不久,传到母亲的耳朵里,她逼问我,我没有承认,因为我知道母亲的性格,现在她恨透了那个男人,她这人就是这样,没有得到,就要恨别人一辈子。不承认,我们还可以继续偷偷摸摸,承认了,我不知道,母亲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阻止我们,她这人强势惯了,说一不二。

    直到有一天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恶心,母亲看出了端倪,夺下了我的饭碗,把我拉进另一间屋子,让我跪在地上,问我是不是已经和那男孩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了。我看无法抵赖,只好承认,并哭着求母亲成全我们,但是母亲咬牙切齿地说:“永远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母亲一边责骂我,一边骂那男孩的一家,骂的很难听,很恶毒。我知道,再求下去,也是没用的,就假装答应了母亲,和那男孩断绝来往,一切听她的安排。

    而我心里有新的打算,虽然母亲看得很紧,但我还是偷偷地见到了那个男孩,告诉他我怀孕了,母亲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抱在一起,哭得很伤心,后来,他给我擦干了眼泪,说我们一起去死吧,那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我们相拥着向灌溉用的引水渠走去,那是关中农田灌溉用的水渠,经过我们村子里的又是一条主灌溉渠,很深,有三米多深,五六米宽,水很急,两边又很滑,如果跳下去,没有工具搭救,那是必死无疑,这灌溉渠每年都会淹死人。

    当真的站在渠边的时候,我退缩了,我说,我们明天穿件好衣服再来吧。但是,第二天,我没有去,他去了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后来,我又偷偷地见到了他,告诉他,第二天晚上我在村口的桥上等他,然后,我们一起逃走,他同意了。

    第二天晚上,我偷偷地来到桥上,但是等了好久,没有见到他,当时我非常地失望,就又回到了家里,后来才知道是他的母亲病了,而且差点离世,送到医院,查出是肝癌晚期,或许,是由于他的母亲的生命已走在了最后关头,他不想作一个不孝子,况且,他是长子,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母亲的即将离世,让他忽然有了责任感,他不想再和我一起出逃了。

    后来,他一直照顾他的母亲,我一直没有见到。

    就在我和他悄悄谋划的时候,我的母亲也没有闲着,在我二姨回来看望我外公的时候,她就把我托付给了二姨,让给我在陕北赶快找个人嫁出去。我的二姨夫是当兵的,复原后就回到了老家,也就是张崾崄。我也不知道二姨是怎么想的,她可能是想帮我们,毕竟肚子会一天天地大起来,但是,在我看来,是好心办坏事。

    尽管,我哭得昏天黑地,但无济于事,父亲那段时间不在家,在外县帮别人盖房子,出去了几个月。所以,我的事情,父亲是不知道的,我想母亲后来告诉了他,但是我的父亲少言寡语,直到他离世,我们都再也没有谈起这件事。

    外公也早已离世,大哥不敢违拗母亲,二哥倒是站在我这边,但是他自己身体不好,不能生气,母亲不爱他,常常用难听的话骂他,我担心二哥的身体,如果和母亲闹得太僵,二哥就更没好日子过了。二哥终究还是走了,在我离开关中两年之后,他因先天心脏病去世,最爱我,最理解我的哥哥走了。

    我不知道那个东子是怎么知道我第二天要同二姨去陕北的,我本来想去见他,奈何,母亲看得很紧,晚上都和我睡在一起。直到早上上,我起床后上厕所,我家的厕所就在对面,忽然东子走了过来,他的眼睛红红的,头发很乱,人也瘦了很多。顺手递给了我一样东西,是一个小小的布包,包的很结实,我正想说话,母亲就走到了近前。我赶紧将那东西装进了衣袋,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我曾听他说过,他家里有一样很贵重的东西,被他母亲锁在箱子里,有一次他偷偷看了,说那东西闪着银光,还会流动。当时没有在意,心想,就他那家庭还会有什么宝贝,因为他家里很穷,父亲没有什么手艺,母亲多病,家里孩子又多。没成想,他把这宝贝送给了我,奈何,我和他都没有上过几天学,不知道这是什么,我只隐隐约约地听过,他的爷爷行过医,在当地还是一个很有名的医生,可惜去世的早,手艺没有传给他的子孙。

    母亲一直把我和二姨送到了西安,然后看着我们登上了登上了发往银川的火车,当时,我的心像死了一样。

    我跟随着二姨一路颠簸地来到了张崾崄,半月后,我就从二姨家里出嫁了。嫁的人,就是我现在的老汉,他比我大了好几岁,家里弟兄三人,很穷,他是老三,接连娶了两个儿媳妇,仅有的家底也被掏空了,所以,他迟迟没有结婚,就在别人以为他要打光棍的时候,二姨找到了他,他们说起来也沾亲带故,二姨知道他人老实,是个不错的人家,就是家里穷,没别的毛病。

    到了二姨家,我才悄悄地打开看了他给我的东西,当时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是银子吧,但我没有见过像水一样的银子,又不敢去问别人,就这样一直偷偷地带在身上,嫁过来后,我就把它放在箱子里,从没有人知道。

    二姨把我的情况说给了他,问他是否同意,他见过我后就一口答应了,就这样,什么都没要,他只给我备了一身新衣服,我就嫁过去了,婚礼那天热热闹闹的,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家太穷了,炕上铺地很寒酸。

    按照这里的习俗,婚礼后,我还要回门几天,我的家太远,就只好又到二姨家去,可是当我两天后从二姨家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帘没有了,进门后,发现炕上的毛毡也没有了,只有一套被褥。他内疚的告诉我,那些东西都是借的,现在还给人家了。

    我悲痛欲绝地扑在炕上嚎啕大哭,我更加恨我的母亲,我恨她让我嫁到这个满是黄土的地方,使得我从一望无际的平原,来到这沟壑纵横的高原,从气候温润的关中来到这风沙肆虐的陕北,我恨母亲的自私,为了她的感受,不顾及我的幸福,我恨她的放荡,却要我来买单。

    我恨她,并打算永远不再看望她,三十年来,我再也没有回去过,包括父亲去世,路途遥远,山路阻隔,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一个多月以后了,父亲走了,留给我的只有悲痛,我没有在他的的床前尽孝,他带着他苦难憋屈的一生走了,走了,或许也就真正解脱了。

    我也恨东子,但那种恨夹杂着爱,是无奈、是痛心、是同情、还有无限的回味,他毕竟敢同我一起去死,又打算和我一起出逃,只是由于他母亲的病重,才放弃了这个计划,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他重情、重孝。

    好在我老汉对我很疼爱,公公婆婆对我都很好,他们没有女儿,把我像女儿一样地爱护,说实话,我没有感受过多少母爱,我自己的母亲在我的心里,除了恨,已经没有了别的感情。

    而我现在的家庭,他们除了穷,对我都是满满的爱,家里生活不好,有什么好吃的都要留给我,以前,我常常想,也常常哭,如果哪天不想活了,就一死了之,是他们的爱给我继续生活的信心。

    为此,大嫂二嫂十分不悦,整天指桑骂槐,后来和公公婆婆大吵大闹,无奈就一分四家,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矛盾还是有的,那时候,我的肚子很大了,当我生下我女儿的时候,按照日子推算,比我们结婚早了三个月,但我的女儿明明就是一个足月的婴儿,于是大嫂二嫂就到处说是非,我的情况,除了公公婆婆,还有我老汉,再没有人知道,所以,无论他们怎么说,我婆婆一口咬定是早产儿,又私下里安慰我,生在她家就是她的孙子,没人敢到她家的槽头去认马。为此,我十分感激,也就从那天起,我才真心地打算好好地去和他们过日子,从此和过去一刀两断。

    大嫂很阴,做什么都在背地里,一个院子里,婆婆的鸡都在月子里给我杀了吃,剩下的三家的鸡都养在一起,我家的鸡蛋,我从来收不到,都被大嫂拿走了,后来婆婆气的骂我,让我再听到鸡叫就跑快点,说不能让我的孙女没鸡蛋吃。不仅如此,连包括做饭的柴禾都是偷。二嫂很强势,她的孩子比我的女儿要大,但是两个孩子打架,不但打我的女儿,还骂地很难听。,

    后来,我又生下了我的儿子,老汉不想让我受气,就新挖了一处院子,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至此,我和他们分开住了。

    住在了新地方,窑洞很宽敞,我就接来了公婆,公婆帮我看孩子,老汉在外面干土活,我在家里种地,日子一天天地好起来,我的心劲也越来越大,我甚至感谢我那狠心的母亲,把我赶出平原,让我嫁个好人家。

    后来,公公瘫痪了,婆婆痴呆了,侍候两个老人,还有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我很累,尤其是婆婆,她不像公公,到处给我惹事,今天拔了别人家的菜,明天又把邻居的架子车推进山沟里,邻居整天来告状,弄不好还要赔钱,最多的一次,我赔了三百块,就是那辆架子车。在外面惹事,在家里也一样,看见公公在床上,就说,大白天睡什么觉,就把被子扔在地上,可怜我那瘫痪公公一场感冒,看病、打针,又把我累得够呛,像这样的事很多,我崩溃过,我哭过,但是,感念他们曾经对我的好,我差不多侍候了他们十年,把他们都好好的送上了山,公公临终时抓着我的手说:“大要走了,大没受罪,我的好儿媳,没想到,我这个废人还有这命,我已经活得够长了,够数了。”没有什么被这些更让我感动了,那一刻,我觉得我付出的十年是多么值得。

    公公死后,我特别伤心,虽然,我轻松了许多,但每天回家后,看到炕上空荡荡的,我的心里还是很难受,我再也没有大可叫了。

    有次,我走进院子,照样喊了一句:“大,我回来了,你尿了吗?”半天没有人应声,我才忽然想起,我那善良的公公走了,我不用再换尿布了,不用再喂饭了,十多年的时间。我没有吃过第一碗饭,每次都是喂饱了公公,我才去吃,往往等到我吃的时候,饭菜早已凉了。

    遗憾的是,我没有侍候过我的父亲,我那可怜的父亲走的很突然,是在给别人做完木活,回来的路上突然倒地的,就这样,什么都没有交代就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少年乞讨,后半生又活在母亲的阴影里,找野男人、对他颐指气使,没有一点爱心,在母亲的眼里,他就是赚钱的工具,养活一家的劳力,从没有拿他当作自己的男人。

    而我的父亲,为了他的三个儿女有一个完整的家,一直忍气吞声,即使这样,他还是没能保护他的儿女,我被赶出平原,二哥过早离世,大哥不敢违拗母亲,娶了一个母亲看好的媳妇,婚后又婆媳矛盾,我的大嫂喝了农药,好在抢救了过来,我的大哥终于为了他的三个孩子,带着大嫂远走四川,投奔大嫂的哥哥。

    老家就留下了母亲,那时候,母亲不算太老,五十多岁,身体没毛病,不久后,母亲也离开了老家,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村里人说,她在华县找了一个退休的老干部,还有人说是西安,但具体是哪里,我们谁也不知道。她是一个狠人,把她的儿女、丈夫一个个地作走、作远,最后只剩她自己。

    远离我的母亲,或许我还是幸运的,我的老汉对我很好,十里八村,经常听到这个打媳妇,那个闹别扭,媳妇三天两头跑回娘家诉苦,三十多年了,我老汉从没有打过我,即使吵架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哄我,要不,我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别人回娘家,我没有娘家,我早被母亲赶出了家,甚至赶出了大平原。

    我的老汉,无论干多重的活,进门就帮我烧火做饭,每天天不亮下地前,就从院子给我抱来烧饭的柴禾,作为一个女人,我缺失了很多,离开了我喜爱的大平原,在这到处都是黄土峁的地方生存、扎根,从排斥到喜欢,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有好公婆,好丈夫,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太多不幸的婚姻,我庆幸自己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还会有人稀罕。,

    现在,我的女儿已嫁人,她的婚姻,我没有干涉,她找了一个长途客车司机,是清涧县的,据说家里很穷。女儿曾犹犹豫豫地告诉我这些,我说,只要人好,公婆好久就行,女儿听了很高兴,而事实也是,女儿嫁过去很幸福,家里只有一个男娃,五个大姑姐,把我女儿像小孩一样宠,今天大姐叫,说家里杀了羊,明天二姐叫,说宰了鸡,每次回来都急着要回去,说是回家了,孩子都不用她看了,到我这里还要做饭看孩子。人啊,活得通透些,不要图太多,什么钱啊财啊,那都不是定数,只有人,这才是最主要的,没钱了,我们可以去挣,人品不好,性格不好,那可是灾难啊。

    我的儿子,在榆林财校上学,听话、懂事,我就指望着他以后找一个善良的媳妇,那我就功德圆满了,我没有让他吃什么苦,别人有的,他也有,以后有一个好媳妇,他的后半生就是再苦再累,也是快乐的,他这一生也就幸福了。

    现在,我老汉腰受伤了,我就不让他再干土活了,每天放放羊,我们每年卖羊毛、偶尔卖几只羊,也够我们一家人开销了。

    大嫂停下了述说,抬头仰望了一下湛蓝、渺远的天空,好像那蓝,一直深邃到她的眼睛里。

    我看着阳光透过苹果树叶,斑斑驳驳地洒在地上,良久无语,好像我还在听她的述说。

    “那你为什么不让你的老汉,或者儿女看一下这东西,他们或许都认识。”我看着她问。

    “这是我的秘密,对于我的老汉来说,我已经对不起他了,不想再提起往事,让他难受;对于儿女,我更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有着不同的父亲。”她看着我说,眼里流露出坚定的神色,“如果没有遇到你,这东西可能永远都是一个谜。”

    “那你就永远不想知道了?”我问。

    “是的,我可能会在我离世之前把它埋掉,让这个秘密永远留在我心里。”

    “那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很难受,它没有多大价值,还是有毒的。”

    “这不一样,东子是把他家里最好的东西送给了我,有这份心意就够了,黄金和毒物,都一样,只是让我知道了答案,我不会因为,它是黄金,我就高兴,或者是毒物,我就憎恨,他拿给我的时候,一定是像黄金一样的送给了我。”

    “那你后来怎么不去问问他呢?”

    “我已有家庭,他也一样,我们都在一个村子,永远不可能了,与其搅得都不得安生,还不如好好珍惜过去,珍惜眼前人。”

    “或许,他后来知道是水银了。”我说,“要不,以后见着问问,看他是不是真的知道。”

    “他已经去世了,前年的事了,听说是胃癌。”大嫂怅然地说。

    我忽然对自己很讨厌,把别人的伤心往事当作故事一样刨根究底,太不地道了。

    看着太阳西斜,我决计告辞。

    大嫂一再挽留,我婉言谢绝。她把我送出了好远,我们挥手告别,并相约以后有空我还会来她家做客的,我也告诉她,到张崾崄赶集的时候,顺便到中学来找我。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沉浸在大嫂的故事里,直到拐上去往镇上的大路,我才恍然想起,我怎么没有注意回来的路,再回头望时,那三叉路口,我不知道,我是从哪条小路走来的。居然忘了问她姓什么,连她村庄的名字都没有问,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听了一个离奇的爱情故事。

    回到学校,我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我这个年轻的干饭人,破例那天下午没有去干饭,二妈回家了,临时聘用的师傅叫了我两次,我告诉他,我吃过了,然后上炕睡觉。

    那一夜,我睡得不是很好,不停地作噩梦,还离奇地进入了古战场,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冲锋陷阵。

    醒来后,摸着自己涨满的脑袋,忽然想起自己昨天还从烽火台上捡了一些料浆石,是不是自己捡回了这些带有灵气的东西,这本是属于自然界的,自己不该带回,再说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于是,我就把他们扔在了学校对面高高的山岗上。

    但是大嫂的故事,却长久地萦绕在我的脑际,我本是一个简单的干饭女,一个不想走路回家,一个从小就不想吃黄米杠子的又懒又馋的丫头,一个没有谈过恋爱,更不懂的爱情是什么的透明人,第一次觉得人世间,并不像我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到大嫂,有时候想去,但是我又不知道路,想打问,但又不知道她姓什么,大嫂也没有找过我,直到我两年后离开张崾崄,二妈说,有一个本地的妇女来找过我,还送来了两碗凉粉。二妈告诉她,我已经离开了张崾崄,那妇女有些失落,再没有说什么,给二妈留下凉粉后就走了。

    二妈直夸我人缘好,还有人送凉粉给我,我听后没有说什么,其实,二妈哪里知道这里的曲曲道道,这是属于我和大嫂两个人的秘密。

    直到今天,当我写下这段故事的时候,才觉得大嫂是多么了不起,她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有着清澈见底的人生见识。她是不幸的,被母亲棒打鸳鸯;而她又是幸运的,被公婆像女儿一样爱护,被老公宠溺了三十多年里,三十多年的时光,需要多少人生智慧,才能换得这一切的幸福。

    今天的我,也已步入中年,我没有大嫂那么动人曲折的爱情故事,真正的恋爱就谈了一场,就是现在的老公,然后,两个老光棍凑到了一起,因为当时的我们都已三十多岁了,领了结婚证,就在他的临时宿舍里开始过日子。

    我们的婚姻是从贫穷开始的,但是,十多年的时间里,吵过,闹过,我常常在想,两根棍都不消停,我们该是多么的愚蠢,而大嫂,她是多么的睿智,她的头脑里有多少我没有学到的人生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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