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并不是女鬼,而是狐妖。
李化腾轻抚着自己名义上妻子火红的皮毛,轻轻的将它抱入怀中,其实先前听她姓氏时已有猜测,现今却是盖椁得了定论。
唉,
地上两人手把手画的纸牌,也被她的鲜血侵染。
李化腾抱着狐尸,将其一张一张捡了起来,54片树叶,一片不少。
如果再来一遍,李化腾依旧会选择这个结果。虽然看起来有点残忍,但若是他着了道,被残忍的又会是谁?
人心虽毒,可若你不恐怖,不想着害我,人心毒不毒又与你何干?
不过,我既然说了要聘你为妻,便不会食言,这是人设问题。
“道长若是能开恩,还请帮我这妻子念一段往生咒,容我将其安埋入土,也好弥补一下我心中的愧疚。”李化腾抱着狐尸,露出一抹悲伤向四目道长说。
四目道长劝了一句:“小兄弟,你真要娶这狐狸为妻?玩真的?这可不是小事,人急切间说出的话,也可不作数的。”
“道长容禀,虽说我先前要娶她为妻是诓骗于她。但娶妻之事,又怎可说断就断?她能起心不善,我却不能在她死后还不仁不义。且,我也是为自己求个心安。”
见他眉目清亮、言辞恳切,侃侃而谈、在情在理。
四目道长露出一抹欣赏来,此子倒是不凡:“既然如此,此处不是什么好地,还是跟我来吧。”
将竹筒往背上一甩,手中铜铃轻摇,大大咧咧的边走边拉长尾音,如唱戏腔般带着李化腾向林子里走去:“走了(liao)走了……”
一个多小时后,
远处的林子里多了一座小小的坟包,李化腾搬来一块青石,在石头上刻下‘爱妻胡菁菁之墓’:“菁菁,我先前对你所说虽是苟求性命之言,却也真心实意。此后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再娶;也愿你能早日投胎,得转人身。若是有缘,愿来世我们能在对的地点、对的时间、对的人生里遇见。只愿君心知我心,不负今日意。”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敕救等众,急急超生,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四目道长念诵一遍往生咒后,手中纸钱向空中一洒,落在了坟包上。
“好了,但行前路,莫再回头,走吧……”
铜铃再摇,四目道长向身后一排穿着清代官服的死尸喝声:“起。”
身后死尸齐齐举起双臂,随着两人跳向前方。
一阵风吹来,吹起了坟包上的纸钱,呜咽作响,有若鬼哭。
……
两个小时后,
已入深夜,林子里温度骤降,一阵风吹过,冷的冻人。
两人众尸停下来,四目道长生起一堆火,一边用树棍拨弄着篝火;见他不时打量着周围的僵尸,解道:“小兄弟,别看他们很吓人,其实他们也都是些可怜人。死在异乡,不得落叶归根。他们的家人,只能掏些钱物来请我们帮他们把家人送回去。对了,我这有酒,要不要喝一口暖暖身子……”
“相敬不如从命,多谢道长美意了…”
李化腾接过装着酒的竹筒,喝了一口味道一般,倒是辛辣有余,确有驱寒作用。
将竹筒又递回去:“道长高义,若是没有你们,这些人和他们的家人怕是更加可怜,活不得见、死也来不及见。”
四目道长摆摆手:“高什么高啊,哪有那么多高义,我也是为了赚些钱物恰饭吃啊,当道士也得吃饭的。”
李化腾听笑了。
看看,多真实;要是我家九儿,肯定不会这么说,保准臭屁的满口以道家为荣:“道长过谦了,赚钱乃是本份,送人回家同样是高义,两不耽误。”
“哈哈,说的好,两不耽误。那我四目今日饭要恰、名也要赚。最多以后我不加钱就是了。”
四目大笑的瞅瞅他,这小子长的这么帅,比秋生都帅,说话还好听,为人也良善,且胆大机智,懂变通、知灵巧,连妖都玩不过他。简直是块学茅山术的好料子啊。
一时间越看越顺眼,唯一可惜的就是这童子身-没了。
不过,我四目当年要是这么帅,我也早没了,不由问道:“说起来小兄弟你怎么连夜赶路,现今这年头走夜路可不平静。”
李化腾稍稍沉默后,看着篝火露出了个复杂难言的表情,这才略带庆幸的言道:“道长说的是,我其实才从海外归来,因战乱原因现在无家可归了。一番打听后,才知仅剩下一个亲人,此次也是为了急着投亲,不得已闯了夜路。还好遇见了道长,逢凶化吉。”
“这样啊?”
海外归来,难怪穿的有些古怪。
但听得李化腾说是投亲。四目道长心头大喜。
投亲就证明还没有着落,没有关落可以拜师啊,拜师不也是投亲嘛。
此人可试收之:“小兄弟,那你想不想也做一做这有饭恰、还有名赚的高义之人啊?”
这是…想收我为徒?
李化腾心头瞬喜,果然,有个重情重义的好人设,都不用去找九儿了,好事自动找上门,不过这么好的事,当前身份实在不太好应下来:“这个,自然是想的……”
“那你可愿拜在我门下,随我学茅山术?”
四目道长露出笑容。成了,啧啧,这么高大帅气的徒弟,还是海外归来的,这要拉到师兄家往那一站,师兄他嘴上不说,心里头还能不羡慕嫉妒恨吗?
以前教徒弟不如我,现在连唯一可以说道的徒弟帅也比不过我徒弟了。嘿嘿,林九,你拿什么和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