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辰微微冷笑,背身向他,朝中心“盘龙玉柱”轻迈几步,缓缓又道:“你在仙崮顶留下暗号,将八人引入同福客栈,后又故作冲突,以人界手法射出字条暗器,让他们候于巨轮,我一直悄悄尾随,你走到哪,我便暗中跟到哪。”
任寰竭力维持声音平稳,道:“沈师兄当着六界同门之面,坚称任寰要对二位师伯不利,想是和我乘坐同一条巨轮,又亲耳听见我竟说过甚么欺师灭祖的话。”
任家与莫沈两家足有百年恩怨,两年前蟠龙谷中,任寰为取“剥复双剑”性命,甘冒大险身中剧毒,整个计划向前推溯,正是自仙崮顶暗号而始,他只道自己这些年来将浪荡公子演绎得惟妙惟肖,通盘部署皆于暗中完成。
却不料黄雀在后,沈碧辰早将一切洞悉,不知觉额间冒出冷汗,他并非自己怕死,只担心牵连家人,此时六界教众齐聚“振音界”,其中更有仁翾飞与纤纤,最重要的是,教中大权已落入沈家所有,不到万不得已,仍想作最后辩解。
沈碧辰朝莫玄炎走近一步,见她长发高盘,脸颈香肩无瑕肌肤一览无遗,掩不住心中爱怜,想要伸手替她拨弄云鬓,却被她侧头避过,眉头一皱,随即心道:“反正十五日后你便是我的人,我也不必急在一时。”
又朗声道:“我轻功虽不及玄炎,比你那八个不成话的狐朋狗友,总还要高出不少,那八个家伙假扮村民前往黄水洋,我却早在海边恭候大驾。”
任寰道:“然后呢?难道沈师兄听见我有说过半句想对二位师伯不利的话?”
说这话时,手心背脊已全然湿透。
沈碧辰轻叹一气,道:“我若亲耳听见,焉能容你活到今日?”
见他竭力镇定,笑道:“可惜我在黄水洋边偶遇雁荡新任掌门孔麒,那厮好不热情,求恳我前往牟庄替他们所谓正道同盟对付铜砂掌门唐桑榆,样子低声下气,只差没给我跪下,我拗他不过,只得去了,任师弟,你说你的运气是不是很好?”
任寰如释重负,心道:“你既不在场,便算不得铁证如山。”
道:“非也,正因为沈师兄半途折返,才令我、令整个人界蒙受不白之冤。”
沈碧辰转向卓凌寒,道:
“卓帮主,你武功虽高,带领的正道同盟却是一群草包,那唐桑榆摆明了狐假虎威,牟庄那么多江湖中人,除了武当不尘道长不屑出手,余下那些忌惮他是少林方丈的弟子,竟没一个敢与他过招,你丐帮更是可笑,堂堂四大九袋长老,竟然被那三根废柴打得落花流水。”
卓凌寒举起竹棒,指向他的面门,冷冷道:“丐帮武功究竟怎样,这便让你瞧个明白。”
晋太极道:“凌寒不急,听他说完。”
他深知自己这边势单力孤,如能引得人界向神界反目,实力虽不如魔界,却不失为一根救命稻草。
沈碧辰道:“正是,尊夫人三十余日不死,不差这一时半刻,你我棋逢对手,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好教你待会儿死个明白。”
又向任寰道:“我被牟庄大会耽搁,无法确认心中所疑,思来想去,终觉父亲岳父性命要紧,托庄丁飞鸽传书,谎称任师弟你欲杀船家灭口,教他们挟持当时尚未嫁你的纤纤姑娘,本意是教你回到牟庄由我处置,不瞒你说,任师弟,我那时对你已动了杀心。”
任寰见他和颜悦色说出“杀心”二字,又是一阵不寒而栗,道:“然而沈师兄毕竟没有下手。”
沈碧辰道:“那你便要感激这位晋兄弟了,你逃过一劫,全因他仗义出手,救你妻子一命,才让你们全身而退,你能留得性命逃脱我的追踪,回到蟠龙谷对我父亲岳父布下陷阱,可说晋兄弟是最大功臣,结果到了人家危在旦夕,你却装作初识,任师弟,你这人不讲义气。”
任寰默然。
沈碧辰又向班陆离道:“班帮主,丐帮虽然一群乌合之众,但历任帮主,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这一点,在下十分佩服。”
班陆离不意他对自己开口,道:“有话快说,说完开打,老叫化子多年没揍过人,忽然看见满山杂毛,手痒得很。”
沈碧辰手臂遮口,噗嗤一笑,道:“卓帮主的急性子随了你了。”
原地转圈一周,道:“外界江湖结成所谓正道同盟,欲对我教不利,我教虽人才济济卧虎藏龙,终不能以一教之力对抗整个江湖,班帮主卓帮主,你们可知我这些年暗中做了多少事?”
见二人不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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