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的管家福伯一边帮忙整理着数不过来的军功赊欠白条,一边由衷的感叹一句。
孙传庭也想新式军备更多一些,但奈何捐献的银两就这么多,他已经无力继续购买更多军备。
想着若是能够有十万新式装备激励这帮像是打了鸡血的营兵,闯贼何愁不灭?
一时之间,满是欣慰神情的孙传庭眼神瞬间暗淡下去,似乎正在思考应该到哪里再去弄一些捐资助饷。
可是,西安城里的豪商大户就是整个陕西的精华,其他府县早就哀鸿遍野的一片,又到哪里去捐资助饷?
“老爷,赵守备目前只能齐装满员一千多号人,人数确实少了些。
可若是能够让其当上游击、参将,甚至是一镇总兵,那么他手下的统兵数量不就多起来了吗?
若是能够在其升迁的路上不断的换防,手下兵丁轮换,那么赵守备手中的军备,不就都是老爷的了吗?”
福伯眼见自家老爷太过于老实,连忙将心中的计策给讲述了出来。
此言一出,孙传庭心中就是一凛。
军队的装备、军饷,名义上都是由兵部统一下发的,将这一途径给掐断,以赵平乱的富有,绝对不会光着屁股去打仗。
如此一来,这源源不断的免费军备,不就来了吗?
可是,转念又一想,赵平乱就算家资颇丰,他还能替朝廷养军不成?
要知道,一般的军头,就算要养一些家丁亲兵,数量也有限,少则几十,多则也不过数百上千。
一个守备军力就有一千多人,那就更别说游击、参将这样的规制人数。
赵平乱再富,也不可能凭白替朝廷养营兵,还是不断轮换出去的营兵。
赵平乱是商人,不是傻子!
再者,就算赵平乱愿意,那也必定是别有所图。
一支军队成为了赵平乱的私军,以后必然尾大不掉,出现听调不听宣的危险情况。
让赵平乱手下出现数千上万人的亲兵,是不可能的,但一个守备的亲兵军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赵平乱手下的营兵一半由赵平乱供养,一半由朝廷供养,这和半卖半送,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思虑至此,孙传庭也就有了应对计策。
“言之有理。
赵平乱这样的国之栋梁,位居要职是必然的。
这样吧,凡是想要新式装备的,让他们将自己的军功分润出来一部分,这也算是对赵平乱捐献军资的一种变相补偿。
另外,你明天去赵平乱那里安抚一下,着重强调一番户部粮饷紧缺的事情。
注意,是着重安抚,最好能够让其心甘情愿的自行招募并武装蓝田守备所人员。”
孙传庭人虽刚直,但并不代表着他傻,如何用最少的饷银盘活一支军队,这是他的老本行。
在部分的听从了福伯的建议之后,准备聚集军功快速的提拔赵平乱,以便让他手下的秦军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有了赵平乱这个突发因素的加入,如今陕西的局势要好了很多,但也并未达到万事俱备的程度。
孙传庭深知,皇帝是个急性子,如今河南局势危若累卵,开封更是被闯贼久困。
洛阳的福王被闯贼做成了一锅福禄宴,不管是周王的救援奏折,还是崇祯帝为了皇家的脸面,一定不想让开封的周王重蹈覆辙。
他孙传庭更是在对奏时豪言五千秦兵横扫闯贼,崇祯帝下旨催战是必然的。
时间呐,时间。
谁能再多给他孙传庭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