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却是那般冷漠?”燕辰豪突然问道,眼中带着深深的不解。
对于他的疑问,柳轻絮并不意外,甚是早就想好了说词。
为使人信服,她还故作感伤的叹了口气,“皇兄,并非絮儿有意冷落他们,实则是絮儿不敢与他们太过亲近。”
“为何?”
“皇兄,絮儿自幼与父母分别,他们对絮儿虽有生恩,可抚养絮儿成人的却是柳家。常言道,生者功劳虽不小,养者恩情大如天,我承受柳家的养育之恩还未报,大湘国帝后一来我便与他们亲近要好,不说柳家,只怕是外人也会唾骂絮儿是头白眼狼。”柳轻絮伤感的说完,又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虽然我对父皇母后不亲近,可是我与长姐关系要好,如此一来,想必父皇母后也不会多心。”
燕辰豪点了点头,“你说得好像也在理。”
他再看了一眼那几具宫人的尸体,眉眼中又浮露出一丝沉色。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给燕巳渊睇了个眼色,然后带着朱琛回宴殿了。
目送他们远去,柳轻絮微微松了口气。
在大湘国帝后的事上,她已经决定冷处理了,不怕外人说三道四,就怕这位兄长与母后、以及她家巳爷刨根问底……
“想什么呢?”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低沉的嗓音。
“没……没什么!”柳轻絮回头,冲他咧嘴一笑。
“小舅娘,你笑得好虚伪。”萧玉航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柳轻絮顿时一脸黑,随即立马朝他瞪了过去,“虚什么伪?你懂个求!这是我们夫妻的情调!”
而燕巳渊抿紧着薄唇,眸光深且复杂的凝视着她。
今日她对大湘帝后态度的转变本就让他疑惑不解,听她解释完,什么柳家的恩情还没报完……
他几乎可以确定,她有事瞒着他!
萧玉航唇角狠狠一扯。
再看自家小舅舅的神色,他忍着笑拔腿闪人,“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别太想我!”
柳轻絮对他飞驰的背影送了对白眼。
那几个宫人的尸体,已经让燕辰豪留下的侍卫拖走了。
柳轻絮转身主动握住燕巳渊的手,催促他,“还不知道公主怎样了,我们快些回明月殿吧。”
燕巳渊反手将她的柔荑握紧,月色下的黑眸幽深如潭,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为何突然对他们冷漠?”
“呃……”他眸光散发着寒气,顿时让柳轻絮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
有多久没这种感觉了?
触及到他染了寒气的眸光,她心虚得低下了头。
燕巳渊放开她的手,一把搂住她腰肢将她禁锢在身前,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一股怒气,“有何话不能与我说?还是说我根本不值得你信任?”
“没有的事,你别瞎说!”柳轻絮见他误会,忍不住着急起来。
“那究竟是为何?”燕巳渊咬了咬牙。她从来没瞒过他什么,就连她的来历她都敢告诉他,可今日她却瞒了他别的事,这叫他如何不失火?
“我就是觉得他们人品有问题,不想与他们走太近,免得他们端着长辈的姿态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他们指画什么了?”燕巳渊紧绷的身躯微有放松,眸光也有了一丝柔和。只是语气依旧冷硬,明显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们……想干涉我俩的事。”事到此时,柳轻絮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小声道,“就是上午那会儿我为了楚中菱的事去找他们,没想到他们架子摆上了天,不但想拆散我们,还要我放弃肚里的孩子,我气不过就与他们大吵了一架!”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燕巳渊狠狠的瞪着她。
柳轻絮双手抱住他腰身,认真与他说道,“我还不是怕你生气,我知道你不惧怕他们,但他们身份在哪摆着,我不想你同他们发生事端,免得影响两国交情。我想冷淡处理,反正他们也不会在此长留,等送走他们就好了。”
燕巳渊低下头,惩罚似的咬住她噘起的唇瓣。
但他看似发气,可触及到她的柔软时,他还是没舍得用力。
只是抵着她唇瓣,冷声威胁,“再敢隐瞒为夫半分,定不饶你!”
柳轻絮眼睫扑扇,认真观察着他的反应。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他应该为那对帝后的事生气,怎么怨气还发她身上?
把他微微推开,她小心翼翼问道,“他们妄自干涉我们,你怎么都不生气?”
燕巳渊冷哼,“他们干涉得了吗?”
这句话除了深深的不屑,就只剩下浓烈的霸气了。
柳轻絮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弄半天人家压根就没把那对帝后当一回事,只有她傻了吧唧的一个劲儿纠结!
燕巳渊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抬脚就往紫宸宫的方向去。
“阿巳,既然皇兄答应不再让楚中菱和亲,那不如我们想办法把他们一家三口撵回大湘国吧?太子对楚中菱‘虎视眈眈’,他们多留一日,我都难以心安。”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次是她与楚中菱互换身份,破坏了燕容泰的算计,这一次是萧玉航遇上了,解除了楚中菱的危机,可谁能保证燕容熙会收手?又有谁能保证楚中菱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此事皇兄自有主张,我们无需担忧。”顿了一下脚步,燕巳渊垂眸看着她,压低了嗓子,“废太子是注定的,公主留下,兴许……”
兴许什么,柳轻絮自然懂!
他们是想利用楚中菱做诱饵,引诱燕容熙犯错,然后废黜燕容熙太子之位……
月色下,她脸色泛白,心里微微发颤。
就楚中菱那蠢蛋性子,万一真被燕容熙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