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瞬间,柳轻絮就发现了身上的异样。
动不了!
不但被点了穴,而是喉间发紧,竟然哑穴也被人点了!
四周黑得不见五指,空气中全是阴凉又潮湿的气息,根据背后凹凸不平的墙壁她可以分析出,这是一个山洞。
而且从气息传出的回声中还可以判断出,这山洞很大、很深。
“醒了?”
一道温润的嗓音突然响起。
这熟悉的嗓音如钢针扎耳,刺激得她双眸大睁。
燕容泰!
他居然还活着……
不,她被假药王偷偷带走后,就一直没了音讯,正确来说他们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她只是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可她现在发不出声,只能死死地瞪着那高高的身影走到自己身前。
蹲下。
并从身上取出一颗月明珠,托在手心里。
月明珠散发出来的淡淡白光瞬间驱散了黑暗。
她也看清楚了蹲在身前的男人。
曾经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已不见,没了玉冠锦衣,只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身无一点亮缀,朴素得像那种看破红尘的修行子弟。脸还是那张脸,轮廓未变,但唇角下巴青渣冒出,明显不修边幅。那双原本温润的眸子也没有了细润柔和,黯黯沉沉的,像蒙了一层薄灰。
他失踪半年多,她几乎快忘了这么一号人物了。要不是他自己出现,还如此近距离的让她打量,走在路上碰了面恐怕她都认不出他来。
如此判若两人,这让她不禁想起了以往同他的恩怨纠葛——
要说他们有何深仇大恨,其实并没有。
她只是讨厌他,讨厌他故作深情的样子、讨厌他满腹心机的算计、讨厌他油盐不进偏执的德性……
他们真正撕破脸反目成仇是从那对假帝后开始。
他伙同假帝后,逼她抛夫弃子!
这样一个为了私欲而不择手段的男人,叫她如何还能与其和平相处?可以说他们之所以容忍不下他的存在,完全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怎么,还恨我?”
“我失踪的这数月,你就没一点点想我?”
“很意外吧,你居然落到了我手里。”
“絮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嗓音依旧温润好听,可柳轻絮听着他低柔的唤声,真是隔夜饭都快呕出来了。
看来他还是没死心啊!
她就不明白了,他们都已经撕破脸到那种份上了,他是如何还能做到这般情深不倦的?
对于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各种情绪,燕容泰仿佛没看到,久不见她说话,才反应过来似的,“看我,都忘了你不能说话。”
语毕,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她颈侧微微用力一压。
“咳咳……”柳轻絮只觉得一口气猛地破喉而出,跟呼吸形成了对冲,难受得她想吐。
可是就算能开口了,她跟面前这个男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就如此恨我吗?我以为许久不见,你多少会有些想我呢。”燕容泰捏了捏她的下巴,晦暗的眼中流露出很明显的失落。
柳轻絮忍无可忍,“别装深情行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早就同他说得清清楚楚。如果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装聋作哑的接受他的暧昧,那就是她的错。可是她从一开始就摆正了态度,甚至到后面她连自己的来历都同他讲得一清二楚,他却还是做出如此情深不倦的模样,恕她真的接受无能!
别说他的深情在她看来很虚假,就算他是真的爱柳家小姐爱到无法自拔,难道她还要抛夫弃子成全他?
燕容泰往身后一坐,曲着腿,满眼是伤的望着她,“你还是那般冷血无情。”
要是换做平日,柳轻絮早都抡起拳头揍人了。可眼下,自己成了阶下囚,还被他点了穴无法动弹,她完全没一丁点儿胜算。
不但没胜算,说不定还要吃大亏。
罢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跟一个偏痴狂争什么道理?这种人连道德观都没有,她能说服他才叫怪事!
“二王爷,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我还活着。”
“有什么目的你尽管说,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喜欢弯弯绕绕的人。”
燕容泰抿着唇,眼都不转的盯着她。
对于他眼中的情绪,柳轻絮还是那句话,与她无关!不管他是伤心也好、难过也罢、亦或者是憎恨、不甘心……她通通不会搭理。
他要执着搞什么暧昧那是他的事,她只需要把他瞪着,防止他有不轨的行径!
两人就这么眼对眼,良久,燕容泰先笑了。
“呵!原来你厌恶我时,眼中就会有我。”
柳轻絮都气笑了,这人绝对是有什么大病,否则不会说出这种变态才会说的话!
“二王爷,你真没必要如此。讲真的,就算我说喜欢你,你信吗?”
“信。就算你骗我,我也信你说的。”
“……”柳轻絮咬紧牙。果然,跟变态说话,也容易拉低她的智商。
“饿了吗?”燕容泰冷不丁的问道。
柳轻絮完全没有了与他说话的心情,干脆面无表情的斜视着旁边空气,当他不存在。
但燕容泰一点都不恼,只见他起身朝黑洞里走去。
没多久,黑洞里有了火光。他用几根木头搭成了小火堆,四周一下子明亮起来。
柳轻絮这才看清楚周围的全貌。
跟她猜想的一样,的确是个山洞,起码两米高,除了洞壁外,地面和顶部都凿得很平整。而且这山洞很大,没法确定里面究竟有多深。
离她不远的地方有身石床,上面铺着草席,还有一床叠得整齐的薄褥子。
火堆旁边有一些木材以及简易的灶具,还有小几和席垫。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是有人住的。
至于谁住在这里,自不用明说。
昔日的衿贵王爷,如今住在这种地方……
也是很唏嘘了。
燕容泰生了火,又走到她身前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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