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之处不仅仅在于传染。
“治病不是难事,只是怕传染的人太多,不好控制。”
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传染上。
云楚忱看着雨棠脖颈上的红疹,问:“雨棠最近出过府?”
花露点头:“雨棠她爹病了,前两天她告假回去了一趟。”
一旁的春芜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她爹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前几日她家中来了消息,说是人不中用了,奴婢便给准了假,让她回家看看,她在家中住了一晚,第二日才回来的,难道,是他爹得了麻风病?”
风澜院的丫头们,都是春芜总管着的,寻常有什么事,都会找她。
花露连忙摇头替雨棠解释道:“雨棠回来时跟奴婢说了,他爹得的是心悸之症,受不得惊吓,前几日是因为归家晚了,被巷子里窜出来的一个人影给吓着了,之后连着好几日心口不舒坦,前几天病的重了,才给雨棠送了消息。”
潋月也说:“要是雨棠爹得了麻风,这么大的事,她断然不会瞒着姑娘的。”
云楚忱点点头,问花露:“雨棠是什么时候发觉身上长了红疹的?”
“是昨天晚上,雨棠说身上长了个小红点,有点痒,但也没太在意,寻常奴婢身上也会长些小疙瘩,隔几天就会消了。谁想只是过了一晚上,竟然发出来这么多……”
云楚忱说道:“得赶紧给雨棠抓药,还得将咱们院子里的人隔离起来。信儿,你去知会二婶一声,府中无事不得外出,闭门谢客。还有府中各处,若是有人身上长了红疹,立即告知我。”
“是,姑娘。”
云楚忱叫来两个婆子,“你们将身上裹得严实些,将雨棠抬回她的屋子里去,花露就暂时留下照顾雨棠,我去给你们写药方。”
云楚忱转身回了屋子。
春芜替她铺开笔墨,疑惑道:“也没听说哪里闹麻风病,雨棠怎么会突然就被传染了?”
蘅兰也说道:“偏偏胡神医这几日不在府上,要不咱们也能安心些。”
胡明说自己有些私事,这几日暂时不回宣永候府。
云楚忱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对方不说,她便也不问。
只是这个时机确实有些赶得巧了。
春芜道:“姑娘会治麻风病这事,也不能让老夫人她们知道,好在可以推在胡神医身上,就说是他之前留在姑娘这里的方子。”
云楚忱点头,将方子递给她:“按照上面写的去抓药,多抓一些回来备用。”
“是,姑娘!”蘅兰拿着药方打算直接去找小石子。
云楚忱将风澜院所有的丫头都召集起来,问道:“还有没有人身上起了红疹,或是其他异样的?”
众人虽然心下不安,但也还算镇定,都摇头说没有。
“有跟雨棠或是花露接触过的,这几日就留在自己房里不要外出,也许是被传染了还没发病,当然,没被传染更好,但要防患于未然……”
那边二夫人已经得了消息,面色顿时变得煞白。
信儿见她还没有云楚忱镇定,赶紧安抚道:“二夫人别急,大姑娘那里有胡神医留下的药方,已经让人去抓药了,府里只要有人发现异样,就立即知会大姑娘。”
二夫人连连点头,“好,我这就让人闭门,再去告诉老夫人一声。”
消息传到南华堂,云老夫人也有些吓着了,张妈妈惶恐道:“大姑娘院子里怎么会有人得麻风?这可不是小事!是要命的!”
云老夫人这会也顾不上问是怎么发现得了,直接问:“得病的丫头呢?还不赶紧送出府去!”
二夫人说道:“母亲不用太过担心,胡神医在大姑娘那里留了一些方子,里面恰巧就有治麻风病的,大姑娘已经让人去抓药了。那丫头送出府去,万一传染了别人,病情蔓延开,咱们府上可就是犯了大罪……还是将那丫头控制在府里为好。”
云老夫人脸色很不好看,毕竟谁也不想在身边留个麻烦。
但二儿媳说的也没错。
若是因为宣永候府让长安闹起麻风病,那她们就成了罪人,
“你让人盯着些,若实在不行,就将这丫头先处理掉,不能因为她,让我们这个侯府陷于危难!”
二夫人虽然不认同她的话,但她现在也没时间跟老夫人辩解,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带人到各院巡视问话。
毕竟风澜院的人在府中走动比较多,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被传染上了。
到了琼华院,二夫人将麻风病的事情说了,连姨娘倒是没怎么动容,好似万事皆休一般死心了,只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二夫人背对着她翻了个白眼,走了。
这厢蘅兰跑了好几个药铺,但那些药铺不知怎么回事,都缺了雷公藤那一味药。
没办法,蘅兰只好先回了府。
云楚忱见她面色惶急,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儿。“怎么了?”
“姑娘,奴婢去了四五个药铺,都没有雷公藤,说是前几天有人高价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