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六一脸茫然,被猛地拉扯一把,脚下一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周围的同学大笑起来,初六也只是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就在讲台上端端正正地站好了。
班主任看着她这样无害的笑容,越发的生气了。心想着,让你上来检讨你自己你还笑?你怎么好意思笑呢?
这么一想着,那张刻薄的嘴啊,就忍不住了。
老太太拿起手边的麦克风,问道:“年初六,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要我请你上来站着吗?”
初六依然是那副茫然的表情摇了摇头,她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处境有点不妙,便小心翼翼地乖乖站好不敢多说。
然后那个老太太斜着眼看了一眼她短裤之下的腿,一脸嫌弃地问道:“我明明有说过,学校有学校的规定,我要求大家都穿好校衣校服来学校,你为什么要搞特殊穿短裤,难道是你觉得自己的腿比别人的腿更好看吗?哪怕真的是这样也不必特意露出来给各位同学看啊。”
初六顿时急眼了,十一二岁的年纪并没有听出来老太太话里难听的讥讽,紧张之下也只是帮自己辩解一句:“老师我只是看到学校里大家都穿了,天气太热了所以……”
不等她说完,老太太十分不满她不服管教还敢顶嘴的态度,更难听的话顿时就脱口而出了:“大家都穿,可是你是穿得比别人好看吗?你又矮,又黑,你好好看看你的腿,”一边说着老太太还盯着初六的腿嫌恶地皱着眉,一脸很恶心的表情,“你还有腿毛。你怎么好意思搞特殊穿短裤来学校呢?”
这么直白的话,就像一把刀,直愣愣戳进年初六的脑子,把她的意识都搅碎了,她瞪大了眼很受伤地看向老师,眼泪疯狂往外涌她却没有知觉。同学们看热闹一般地大声笑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初六觉得自己看不见了,听不见了,张着嘴也说不出话。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班主任那张嫌恶的脸,和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后来她是怎么走下讲台坐回位置上,她已经不记得了。
后来是怎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她也已经记不清了。
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了饭桌前,手里捧着饭碗在吃饭。父母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反常,一如往常一样在聊着工作上的事情,而弟弟坐在对面安安静静地吃饭。
她记得那天的自己犹豫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地开口跟爸妈说,“今天,老师说我了,让我站在讲台上她再说的。”
父母并没有很快反应过来,因为初六从小到大很少会被老师批评,她自己本人也几乎从来没跟家里说过自己被批评的事。
但反应过来后,初六她爸老年第一时间想起来的是家长会时班主任语重心长的样子。于是便先入为主地认为,班主任估计是正常地教育年初六,所以就对年初六说:“老师教育你你要听老师的话,没有老师是不想自己的学生好的。知道了吗?”
初六捧着碗的手抖了一下。张了张嘴,那种感觉又来了。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哑巴,怎么都说不出话。她突然很委屈。
她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沉默地放下碗之后,又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这件事情却没有结束。
初六第二天照常去学校上课,身边的同学见到她,不是捂着嘴笑,就是大声在街上叫她“猕猴桃”“大猩猩”。一天,两天,三天……称呼与嘲笑慢慢升级,年初六的笑容也一天比一天黯淡,性格也一天比一天敏感。
她开始害怕去学校,也变得不爱回家。
她不知道怎么跟父母解释自己突然就那么抗拒去学校,那么抗拒回到同学中间去。同时回想起那天老年对她说的,老师说的总是对的,要好好听老师的话。
终于有一天,初六被别的老师点名的时候,有同学笑着插了句话说,老师,你可以叫她猕猴桃。初六突然就炸毛了,她疯了一样怒吼了一声,把自己的书扔出了窗外后夺门而出。老师在身后一声声呼唤,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在走出那道门的瞬间自由了,自己好像突然就轻松了。
然而晚上回家的时候,初六的妈妈却黑着脸在门口等着她。还没等初六开口,母亲就愤怒地吼了她一句:“年初六,我跟你爸辛辛苦苦赚钱,送你去读书,不是让你去逃课学坏的!”父亲闻声也从家里走了出来,但却是接过她的书包,对母亲说,“别在大街上吼孩子,有什么回家再说。”
后来初六才知道,比她更早到家的,是班主任抱怨她难以管教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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