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开开合合,卡巴卡巴的在说着什么。
地上半死不活的重甲兵则大声怒吼。
要是史蒂夫听得懂宇宙通用语,他就会明白重甲兵在命令小兵立刻qiang决了他,不留后患。
可惜他听不懂,他能做的也只有戒备的,挣扎着握紧了星盾,尽量维持自己屹立不倒。
幸运的是,有其他智慧生物听懂了。
紧接着,有什么砖红色的巨大的东西,带着切面而过时令人脸皮发紧头皮发麻的煞气与锋利从天而降的同时,也以史蒂夫的视力与反应速度都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的速度,打着旋儿“咔嚓”一声切进,进而切断了那个普通小兵的脖颈!
突然失去头颅后,后者脖颈间被血压抬升,朝天而起的属于外星人的蓝色血液恍若颜色古怪的喷泉,毫无顾忌的洒了史蒂夫和仰躺着的重甲兵满身满脸。
但是前者已经无暇去擦拭脸上的液体,或者看二楼的女子有没有乖乖去避难,更不可能去关注刚刚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因为两个匀速转动时会隐隐看见字母“X”的轮子,正悄无声息的,游鱼似的停在了那个半死的重甲兵面前。
面无表情的尼德尔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它。
想在看一堆不堪一击的泥巴,漠然而冰冷。
尼德尔早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刚刚应该已经远走高飞,而不是再返回来——直到他听见那个地球女性的一声呐喊。
“我们需要你。”
从来没有人对尼德尔说过这句话,更从来没有人需要他。
反正同样也没有人爱他。
当初在寂静之地的世界里,他对查尔斯说出的,没有半分虚假。
即使是在族人纷纷选择踏上明知一去不复返的战场的时候,不被爱的他同样也不被需要着。
一如他不爱别人,也不需要别人。
其实在母星系未毁之前,尚处于征兵对抗的时期,尼德尔经常看见母子分离,夫妻散落,兄妹流离,但那些扇贝的抱头痛哭依依不舍哭喊嘶吼,从未体会到所谓亲情之爱或者其他什么爱的尼德尔,都是用血缘和基因来给自己做出解释。
有基因的相似处,或者关系好所以不想分开,他就是这么简单到令人发指的理解的。
可刚刚那个女人……
尼德尔不再看向地面上瑟瑟发抖惊恐不已的重甲兵,视线转而落在摇摇欲坠着起身的美国队长脸上。
亲人?
不像。
夫妻?
不是。
他是对复杂的感情和情绪一知半解没错,但没吃过龙虾总见过龙虾游泳,两个人/扇贝关系怎样与否,还能够从言行举止里判断出来。
那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说,她,不,“我们”需要“美国队长”?
方才正是这份疑惑,令误以为美国队长就是眼前这个蓝鲸族(……)的名字的,想要的到答案的尼德尔,选择了调转轮椅的方向。
反正后者和重甲兵看起来都活不久了,远处的地球女性战斗力明显是个渣渣,他也没有无法及时离开的顾虑。
“为什么刚刚她说‘我们需要你’。”
完全不觉得自己对一个重伤患发问有什么不对的,求知若渴的尼德尔言语缺乏平仄起伏的道。
好不容易站起来,正想找东西绑住大腿和手臂强制止血的史蒂夫:“……”
他眼睛里也被洒进了外星人的血——索性暂时没有不适感——却令他现在看什么都带着一层蓝色。
但这并不妨碍他注意到少年轮椅扶手上,那无论如何都不离不弃,要随身携带的六个大袋子。
和里面东倒西歪的,譬如墨西哥鸡肉卷,鹰嘴豆之类的食物。
谁在遇到生命危险慌不择路逃命时,还会带着这些?
再想想几分钟前一招制敌,把外星人头颅都切下来的,明显与先前少年手中的“盾牌”一模一样的东西。
以及在车站第一次见面时,冲着车站来的三个重甲兵,还有后来追着少年扫she的,现在正躺在前者轮椅下的齐塔瑞人。
疑点其实一直都在,但他却被少年无害娇弱的外表,残疾的双腿所蒙蔽,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