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度环形屏幕已经恢复成了关闭时才会呈现的幽深且神秘的浅蓝色都未注意,直接道:“查尔斯,你——”
他说了一半的话语在看清操纵台前的景象后,猛地一顿。
“啪嗒。”
“啪嗒。”
“啪嗒。”
大颗大颗的,比婴儿拇指还要圆上一圈的,生理性泪水与静脉血混合后产生的玫瑰色液体,自年轻的X教授捂住了一只眼睛,却无法抹去全部泪珠的指缝中穿梭而过,或顺着他手背上隐隐突出的骨骼蜿蜒而下,再隐没在袖口中,或描绘出其下颏精致完美的线条后,又在重力的引导下,劈劈啪啪的砸落在地。
在勉力以未愈之躯强行突破极限,操纵从未尝试过的,而且是大批量数以千计的外星齐塔瑞人撤军后,精疲力竭疲惫不堪的查尔斯在亚历克斯回来之前,跪在地上彻底力倦神疲的他甚至连把主脑头盔放回原位的精力都没有,就这样带着头盔身体一歪——好歹单手撑住了身体,没让自己从平台上滚下去来个高空坠落——又近乎磨蹭地面的膝行着一点点调转身体,变为面对主脑大门的位置。
就这样,完成所有动作后他呼吸一松,后仰着靠在了操纵台竖起的支柱上。
而先前查尔斯试图掩盖的,那只被能力影响发生瞳膜变化的,眼内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的出血现象,也终于在他如释重负的倦怠下来的同时,如同失去了压迫的开闸了的水流,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
查尔斯一开始还想继续擦掉它们,可是很快他便发现怎样都无事于补,反而将袖口和衣服弄的一团糟……所以索性简简单单的抬起空闲的那只手捂住,不管了。
年轻的X教授很清楚自己没事,不过看起来有些可怖,但这样的景象却把看见他“泣血”的亚历克斯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差点双手一抖把冰袋都撒了不说,连他这个人都快给前者跪了。
偏偏对方还有心情冲他微笑,甚至柔声安慰道:“我没事,应该是压力太大导致的毛细血管破裂,一会儿就会自己吸收。”
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闻言,难得明显的用表情表示了我不听你说什么我都不听,他一边大步走到对方身边单膝跪下,在试了试查尔斯额头的温度后,啪的一声把冰袋给贴了上去,一边呵呵道:“毛细血管破裂?要破还只破一只眼睛是吧?只破一只就算了还偏偏破有异状的那只眼睛是吧?你把手移开我看看?说真的第一个五分钟结束的时候你说找到办法了,匆匆断开链接跟我和汉克说了一声没事,然后彻底一头扎进外星*屏蔽的关键字*脑的时候我就应该直接出手把主脑给毁掉,那样现在也不用担心你被烧成了傻子或许瞎子——我还不想被汉克或者瑞雯或者万磁王(?)知道我不阻止你乱来后给打成英年早逝。查尔斯,为了我的小命着想,反正现在纽约那边应该已经结束,善后事宜也有超级英雄,汉克他们都快要回来了,行行好去床上老老实实躺着当个睡美男OK?”
查尔斯:“……”
校长先生完好的,蔚蓝如青云出岫的那只倒映着主脑环形屏幕的矢车菊色眸子眨了眨,明明听清楚了每一个字却完全没有移开手掌的意思,反而道:“确实有些能力使用过度导致的脱力没错,但我保证我既不傻也不瞎。而且我想等汉克他们带着尼…那个少年回来。”
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你确定汉克看见你这样子不会变成野兽形态把你给扔卧室里去,再来上一针镇定剂?”
查尔斯唇角微弯:“Well,汉克一向拿我没办法。”
——逆转未来之前发生的事,已经让这个答案很明显了。
亚历克斯无奈道:“你……算了你随便吧,说的好像学校里谁拿一意孤行起来的你有办法一样。”
话落,冲击波故作嫌弃的干脆把包着冰袋的长毛巾拉出两个角,完事气哼哼的,近乎赌气一样,有些幼稚的打了个丑的要死的结,径直把冰袋给绑在了X教授头上。
绑的特别死,死的让后者差点产生自己的头要被勒出其它特殊形状的那种死。
绑完后,亚历克斯垂眸看向现在看起来发丝乱走形貌格外滑稽的查尔斯,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自第一战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如此长久的时间。
对立,战争,变种人实验等等等等,他经历了很多,思维方式也变了很多。
不仅仅是他,当年所有生还的初代X战警成员们的生活——无论他们当初在海滩上最终选择了X教授一派,还是万磁王一派——都发生了翻天覆地难以言表的变化。
可有些东西,比如自幼养成,已经深入骨髓的行事模版,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抹消,或者逆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