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憋出一句,“还有五天,五天我就考完了。”
陆池舟掐她脸,眸中的晦暗和情欲依旧没有褪去。
“可我三天后,要去海市出差。”
“啊?”裴恬满脸失望:“你要出差?要去多久?”
“大概要半个月,年前回来。”陆池舟从她身上起来,将压着的书重新放到她面前,“快看书。”
说完,男人便站起身,直接朝浴室走去。
裴恬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鼻子。她翻着书,试图摒弃杂念。
但依旧忍不住在心里惋惜。
为什么睡孔雀这么,这么难!!!-
出乎意料的,今年的期末试题非常简单。
经过这段时间的苦读,裴恬兴奋地写完了整张试卷。
折磨人的考试周终于过去,裴恬顺利开启了悠闲的寒假。
陆池舟也依言,在两天前出发去了海市。
裴恬一人在松庭住也失了乐趣,索性搬回了家。
除此之外,因为陆池舟不在京城,裴恬每隔几天,便会去兰汀陪伴陈挽月。
说起来,裴恬还有些愧疚。这小半年,她来兰汀的次数不多不少。
她会选择在周末找个时间,去兰汀待一会,带一点好吃的点心。
一开始她去得较频繁,但陈挽月的作息和常人不同,这之后,裴恬便会挑她最可能清醒的时间,但后续陆老住院,再加上比赛的原因,她自己也分身乏术。
听李阿姨说,陈挽月常年在夜里失眠,睡觉时间很不规律,有时一睡能一整天,有时又几天都睡不了觉。
而且,她时常处在一个非常纠结的状态。
她喜欢别人的陪伴,却在潜意识里害怕陪伴。
这点在面对陆池舟时尤甚。
陆池舟每周都会回兰汀,以往是每周都在兰汀住,现在是抽时间回来。
因为心理医生告诉他,可能他的母亲,并不能适应他频繁的陪伴,但又不能缺少关心,他必须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至于原因。
李阿姨告诉裴恬,这是因为陈挽月认为自己是陆池舟的拖累,她愧疚于自己的病会耽误他的精力、时间、金钱,所以很惧怕他分出大量时间来陪伴她,另一方面,却又很渴望陆池舟能关心她。
裴恬听得眉心紧蹙,李阿姨又给她解释了陈挽月这般想法的动机。
去国外后不久,陈挽月曾为了让陆池舟解脱,在夜里吞了安眠药自杀,所幸,被晚归的陆池舟发现,紧急送去医院洗胃才解救下来。
那段时间,陆池舟除了忙学业,每天还要和李阿姨轮班照顾陈挽月,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三餐颠倒。
后来直接熬出了胃病,严重到在后续创业期时胃穿孔进了医院。
因为这个,陈挽月的抑郁症更重了。
每天活在愧疚、绝望以及自责里,恶性循环,永无止境。
这些年,陈挽月的自杀倾向始终没有减轻。原以为回国后病情会有好转,但却并没有起色。
裴恬听得心情异常沉重。
她坐在兰汀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剥橘子。
已近中午,但陈挽月没有起床,对于她来说,最难得的便是一个好睡眠。
李阿姨正在一边择菜,笑眯眯地看着她:“恬恬小姐和少爷一定要好好的,这样夫人也很开心,她可是最喜欢您了。”
裴恬吃了瓣橘子,闻言,笑得弯起眼:“也得亏挽月阿姨,不然几何哥哥哪能是我的。”
李阿姨深深看她一眼,突然没忍住,抹了把眼睛,“不,少爷能遇见您,是他的福分。”
李阿姨突然说起了陆池舟的五年。
当年,陆池舟申请了出国交换,学业上并不轻松。陈挽月早早便有抑郁症倾向,但在国内时,她还有热爱的教学事业;地点转换成国外后,这成了抑郁症的诱发因素,她的病情突然就加重了。
但陆池舟并不知情,这一切,在陈挽月自杀后,才现出端倪。
陆池舟不缺钱,陆枫再如何相逼,他终究还有个人资产。只是,对他来说,精神上的折磨是加倍的。
爷爷被困,母亲生病,自己被逼至此绝境,却无能为力。
没多久,陆池舟便开始了创业历程。
一开始,自是碰着满头灰。
他有头脑有胆量,也有魄力,让一个优秀的团队愿意跟着他。而陆池舟赌上自己的所有资产,才能养起这么一个团队。
一步步,如履薄冰,如踩刀刃,才走到如今。
说到这里,李阿姨声音有些哽咽:“我个老太婆自是什么也不懂,但也知道,少爷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
“少爷手上的钱,不愁这一辈子的吃穿,但他却偏要走这最难的一条路。”
裴恬怔在原地,仓皇地低下头。
明明是酸甜的橘汁,咽在喉间,却满溢出让人揪心的苦涩。
李阿姨继续说:“我想,少爷不仅仅是因为老爷,因为夫人,更是因为您。”
“只有他站得高高的,才能堂堂正正地和裴董说,他想和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