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与张尔蓁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却面上忧愁。张尔蓁侧眼看着,道:“娘不高兴吗,是因为李家的姑娘说的话惹娘不开心了?”
金氏没好气道:“跟个孩子计较,娘还没有小到那种肚量。你说你爹到底是倒了什么霉运,好好的进士十二甲做不成庶吉士进不了翰林也就罢了,好歹离京近点做个官儿也不枉寒窗多年。如今倒好,天高皇帝远的跑到这儿来,反倒是麻烦,这一个一个的都要赶着来添麻烦。”
“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京城来的夫人是有事情托给爹爹做吗,爹爹是个知县,与后宅夫人可是没什么关系,要避嫌的。”张尔蓁小大人样的说完,补充了句:“娘要拒绝她的不合理要求。”
金氏白了张尔蓁一眼道:“这个道理还用你说,我难道会不懂?罢了罢了,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跟你说了也没用。”
张尔蓁也悄悄翻了个白眼,倚着车壁打了个哈欠,道:“那我明日到底是去不去,若是再给爹添了麻烦,娘可不要怪我啊,毕竟是娘要我去的,我本身不情愿来着。”
“肯定是要去的。你也大了,不能老是拘在府里。多出去走动走动,看看别家的姑娘是什么样子,那才活泼招人喜欢。我瞧着忠平伯家的姑娘很好,那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看看你这天天都打不起来精神的样儿,净跟着老秀才学习酸儒之气,找的绣娘也是被你给气走了。姑娘家的不用心在女红掌家上,你又不能科举,学习那些诗文书墨的凭白浪费了时间。”金氏滔滔不绝,张尔蓁低眉顺眼的听着,不时表示赞同:“娘说的对。”
金氏看着女儿一副受气包样,恨恨道:“知道你是应付我,你这孩子自小滑头,还在襁褓中就知道抓我。你现在年岁大了,鹤儿和延儿都还小,我自然更关心他们。你是家里的长女,更应该爱护兄妹,恭敬父母。不要怪娘对你关怀不够,父母爱子,哪里有狠心的父母。”
张尔蓁不甚用心的听着,她和金氏的关系,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越发疏远,亲母女反而更像是合作关系,无关乎感情。想着想着,竟有点心酸,眼眶有些发热,她使劲瞪着眼睛,悄悄掐了自己的大腿,有什么好难过的,她还有爹呢,张峦待她一直都是极好的。她从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金氏对她这么多年的冷淡,她做不到笑脸相迎热情以对,相敬如宾就好。
金氏看女儿一直低着头,自己讲的话也得不到回应,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没了说话的兴致。想到忠平伯夫人拉着她手时的凄凄切切不禁更为烦恼,她家四姑娘蕙质兰心的,可惜若真是胎里带来的病,再怎么样的郎中神医都是治不好的罢。
车厢里安静下来,张尔蓁思绪翻飞,良久后轻轻道:“娘,女儿五岁时着了凉,夜间高热不退,衣衫尽湿。娘可还记得那次,女儿差点就死了的。”
金氏随口道:“你五岁的时候,鹤儿才一岁,是离不了人的时候,我自是没有多余的精力管你,杨氏照看你不周害你生病,若不是看在她衣不解带照料你的份上,还能有她舒适的今日过。想着杨氏待你也算是尽心,当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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