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柔小时候,总是觉得命中注定,渐渐长大了,才明白,人生许多时候,只在选择。
你选择拥有某些东西,就会失去某些东西,不会两全其美。又或者说,残缺才让你意识到什么是美好,更懂得珍惜。
这次阎王替她做了决定,其实她是感激的。
留下来,她对不住现代的家人。
回去,她对不住荀殷和荀瑶。
而此时的她,其实更难以割舍荀瑶。她安慰自己,也许只有当了母亲,才能体悟这种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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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荀殷和一行人,离开了大牢,林思柔并没有回去租住的宅子,而是在事先就看好的一处海边山林。
荀殷的伤势很重,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如果不是阎王小子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原则,放了几次血,荀殷估计要昏睡个好些天。
这天,镖师们如常在外面巡逻监视,阎王则在海边抓鱼回来让林思柔熬汤。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喝过林思柔亲手熬制的汤,阎王现在看到她就会流口水。
那样子,半点没有阎王该有的尊严。
下午时,林思柔正熬着鱼汤,荀殷幽幽转醒。
虽然他前头已经醒过,但身体虚弱,都是半昏半醒,林思柔都没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荀殷眼下醒了,精神也好了,能说话了。
荀殷道:“柔儿,咱是在哪?”
林思柔道:“在山洞里。”
“官府那边如何?”
“满世界找我们,目前来说,咱这边比较安全,但再过些天,估计就会被找来了。”
荀殷沉默一阵,道:“那我们尽快回去大粤朝吧。”
林思柔挑挑眉:“夫君不找细作了吗?”
荀殷苍白的脸露出些许笑意:“你不是猜到了吗?”
林思柔失笑:“夫君也猜到了?”
荀殷道:“在大牢时,他们要置我于死地,我便有怀疑对象,这几天我虽在昏迷中,但脑子一直忍不住想这个嫌疑人。回去大粤朝后,我再细细调查一番,大抵会有苗头。”
林思柔沉默了。
荀殷轻轻拉着她的手,不语。
半晌,林思柔道:“我没想到会是管京笙,他怎么会这样呢?”
荀殷道:“自古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的例子多不胜数,管京笙会这么做,也不意外。”
林思柔本想说,她所接触过的管京笙都是翩翩绅士,可旋即便又想起管京笙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不由缄默。
是啊,其实她早就已经意识到,管京笙的底线与她的不同。前头荀殷打击他在京城的生意,让他受到大创,若管京笙与邻国合作,也是有可能的。
见她沉闷不语,荀殷安慰道:“你且先不要多想,待调查清楚,再下定论。”
这时,一个傲娇的声音响起:“女人!汤要糊了!你赶紧看火!”
阎王叉着腰,气哼哼地朝她道:“别只顾着谈情说爱!”
荀殷瞧见阎王,微微一怔,脱口问:“这是?”
林思柔瞪阎王一眼,又对荀殷道:“在山里捡来的。”
荀殷眨巴着眼,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愕然。
阎王朝她龇牙:“少废话,赶紧煲汤!要糊了!”哼,真是气死他也,早知道就不消除荀殷的记忆,让这女人想办法解释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