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溯沉默地看着她,眼里全是失望。
林思柔心头突突跳,不敢去想。
半晌,封溯道:“皇上罢了荀殷的丞相之位,圣旨估计很快便会下来了。”
林思柔身型晃了晃,“就是如此,便被罢了相位?”
她无法相信,相位难道是过家家吗?说罢就能罢的?
封溯却毫无意外,道:“为何不能?朝廷人才济济,觊觎相位的人并不少。即使荀殷立即被罢,也有人能够接手稳住国事。”
林思柔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封溯,久久说不出话来。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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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荀殷幽幽转醒。
睡了几个时辰,荀殷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只是高烧还没退,似乎还重了。
大夫早已等候诊治,荀殷一醒,大夫便马上去查看。
果然,烧高了些许。
大夫严肃道:“荀先生,你若在操心其他事情,这病好不了,必须安心静养,什么也不能管。”
荀殷虚弱笑道:“是,有劳大夫了。”
大夫威严地叮嘱了好一番,然后又让林思柔监督他不能操心,这才离开。
大夫走后,林思柔让下人们退下,她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荀殷。
荀殷轻笑:“我没事,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林思柔道:“相位没了,你可伤心?”
荀殷并不意外她已经知道,毕竟有个封溯呢。他淡声说:“有伤心,也很失望。”
林思柔缄默。
荀殷微微垂目:“我虽知道伴君如伴虎,但心底终究还是觉得皇上不一样的,谁知结果还是如此。说不伤心难过,那是假的。”
林思柔低声说:“夫君不在意相位吗?”
荀殷笑着轻摇头,又道:“你会不会舍不得京城的生意?”
林思柔深深看着他,苦笑一下:“当然舍不得,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荀殷笑笑:“那我便放心了。”
虽然皇上罢免了荀殷的相位,并未治罪,可身为家人,也会受到一些看不见的牵连。
世上最不缺落井下石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都能被罢免,瞎子都能看出皇帝对荀殷的不待见。
所以,一些有眼红病的人肯定要落井下石,一些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也会趁此打压。
林思柔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甚至以后都会麻烦不断。
林思柔道:“夫君,你有何打算?”
荀殷道:“皇上罢了我的相位,暂且没安排我的去处,这些时间我也能安心休养,先把病养好,才是重中之重。”
林思柔微微颔首。
静默了下,荀殷突然感慨道:“其实,咱都不必太灰心。如此也好,我便能安心陪你和瑶瑶,此生我大起大落,荣华富贵都试过,人生足矣。”
林思柔惊讶:“夫君,你为何这么说?也许你能复位呢?皇上并没有让你离开朝廷,你还是有机会的。”
荀殷轻摇头,笑:“朝廷暗潮汹涌,我若没有生病,还能去应付,或许还能留在朝廷。可我病得严重,根本没有精力堤防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我这一病,那些人岂能不趁热打铁,直接将我拉出朝廷呢?”
林思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却又心知他此话有理。
舞台有多大,竞争便有多大。许多事情,你离开几天,足以颠覆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