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名字很美,可日子却一直很落后,别说你们城里的人,就我们自己的后代年轻人,都没人要留下来,一代一代,都挤破脑袋的想往城里飞,都在说啊,过不了几年,这村里就只剩下我们这代老骨头咯!”
楚殷棋听着邱大娘这番话,心中瞬间百感交集。
邱大娘又叹气,指着自己这大房子,“你瞧我这房子多大,可有什么用呢?就我一个人住,要不是你和小江来了,我每天对着这房子,都觉得太冷。
我老伴儿前年走了,生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十几年前就在城里定居了,老伴儿走后,孩子们有回来说要接我走,说是去城里住,可我在这村里住习惯了,不想走。其实也不是不想走,之前村里的老韩就被儿子儿媳妇接到城里住了,结果没三个月就回来了,说孩子们忙,把他送养老院,他觉得养老院里半点自由都没有,那些人看着他就像看犯人,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虽然在城里,可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自己的孩子。
我一听,就害怕,我说我不去住,城里那么大,我害怕。孩子们也没强求,留下钱,每个月轮流打个电话到村干部,村干部会广播我去接电话。他们工作太忙了,城里生活压力大,一年就清明节和过年回来几天,平日里也总是见不到面,我一个人住,房子大,太清冷,你们这次来了,我可高兴了!”
楚殷棋听着老人这番话,眼眶忍不住红了。她抱住邱大娘,声音哽咽:“以后我来陪您,我给您养老,不让你去住养老院!”
邱大娘一听这话,眼泪瞬间灌满了眼眶。
她抱着楚殷棋,轻轻的抚着楚殷棋的后背:“小归啊,大娘有没有人陪没关系,可你还年轻啊,过去的事情,如果不能改变不能挽回了,你就该往前看,太沉重的话,就放下,如果还有牵挂就牵挂,你跟佛说,佛会帮你的。”
信仰有时候是精神的抚慰剂,楚殷棋在邱大娘身上学到的是并非是信仰,而是一种经历年轮后沉淀下来的释怀。
从那天开始,楚殷棋每天早上都会跟着邱大娘在佛像面前念经文,她不再害怕去想起曾经在楚家的那些美好的回忆,也不再抗拒自己去牵挂楚铭,每一次念经文的时候,她就默默的为他们祈祷,愿他们能在她再无法触及的那个世界里,平安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
告别初夏,迎来初秋。
院里的榕树,树叶开始泛黄。
九月底,是桃村特有的秋桃成熟的季节。
剪短的发,三个月长到了肩膀,楚殷棋没有去理发店修剪,每天用黑色的皮筋简单扎个马尾。
念完经文,她收起打坐垫。转身去了储物室拿了箩筐和钩子,从家里出来,直接往村尾的桃园走去。
农村的好处,大白天不用关门也不担心遭小偷。
走在乡间小道,秋风瑟瑟,吹得她宽松的防蚊裤鼓鼓的。
偶尔路上遇到几个毛小孩,扯着欢快的大嗓门喊她:“小归姐姐!”
她点头,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递给孩子。笑着的脸圆润不少,语气略带严肃:“不准去鱼塘,也不准去工地,要直接去学校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