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张姨,我娘呢?我找她有事啊?”
走至门口的女人一身灰色将袍,显得瘦削而精神,与陶将军年纪相符,是边陲军营的二把手张参领,也是陶碧的老熟人了。
女人似乎被陶碧的到来惊了一惊,愣了半晌才回道:“原来是你这小丫头啊,回去吧,今儿军营有些忙,顾不上你了。”
陶碧自然不应,皱着小脸央求了她还一会儿,希望她能改变主意让她进去。
但此时,张参领显然是没了往日的好说话,连忙打发她道:“赶快离开吧,这儿可不是你来玩的地方。”
“不行!”
陶碧本就是越来越虎的人,以前被军中的大娘大姐大哥们迁就惯了,见今日得到如此敷衍阻拦,又想到还等在车上的爹,就直接大喝了一声。
见张参领脸色骤然一沉,仿佛要发怒般,她才缓和了语气,换上可怜兮兮的声音:
“我不管,反正张姨你不放我进去找我娘,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唱歌跳舞、放屁撒尿,小娘都不在怕的!”边说还边摇头晃脑的,流里流气的。
先前还好,后面的话听得守门的两个膀大腰圆的士兵齐齐瞪直了眼。
这是哪个道上的二流子啊?如此没节操?还敢在军营撒野!
“陶碧,今日不是你淘气的时候,赶快走!”板着脸朝她一摆手,便欲转身往回走了。
张参领捏了捏手心,忙在心底喊“冷静”,刚刚差点没被她气得背过气去。
这小辈往日的“光辉历史”还历历在目,知晓她素来是没个分寸的,就懒得与她多做纠缠了。
“张姨!快让我娘出来,快点儿!小娘等的好不耐烦呢,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硬闯啦!”可惜她没走几步,身后的人又再闹腾起来了。
马车上听到她那令人窒息的咆哮声,陶爹爹霎时一愣,站起身就想掀帘子下去制止她。
身边的小厮连忙劝道:“主君大人,您还是在车上等着吧,小姐她也是一个明白人,能顾得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想想也是,虽然女儿看起来不学无术、散漫不堪的,但甚少有她搞不定的事儿。
遂一屁股坐回原地,安心地打算吃着点心等着了。
话说陶碧那么大吵大闹,青筋暴起、额角发疼的张参领还是冷酷地继续往前走,并没搭理她。
没走几步,便瞧着了不应该出来的人,心底一慌。
来人年约五十,一身麻黄色的锦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便直接越过她走到了使劲扑腾的陶碧面前。
张参领见状,连忙跟上,老者只是用眼角斜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
陶碧瞧见张姨回来了,顿时心底一松,却又多了一个陌生的老女人,不由诧异。
这军营什么时候能进外人了的?还是张姨这般的人物跟在她身后?
那女人面部有肉,衣冠整洁,应是富贵出身的人,只是那双深若寒潭的老眼看得人无端有些不安。
“这位小女郎是姓陶的吧,找的可是陶将军?”
陶碧抬起眼皮觑了她一眼,感觉声音真的很难听,就像磨石滚动的那样令人起鸡皮疙瘩,偏偏她又一副文人样儿。
“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呵呵,”老者脸上弯起一道沟壑,淡淡一笑,“既然来了,就请陶小姐进去吧。”
话音一落,那本来充当哑巴的守门士兵就立马自带压力地朝陶碧走了过来。
小丫头立马心里一个咯噔,脑子一个激灵:感觉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