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八阿哥为什么敌视自己,胤禛没说实情,只含糊说以前得罪过此人,而且八阿哥追求茱莉亚未遂,所以两方就结了梁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安德烈点头道,“那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我问过老陆,那人就是个恶少,下次再让我看见他,我会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胤禛被他说得啼笑皆非,人都这样,好话学不会,骂人的话总是最先记住。
但他却没想到,八阿哥就为这点事,竟连同安德烈一起给嫉恨上了。没多久,他们光顾过的一家古玩店,明明店主说好要卖给安德烈的一个清代牙雕荷花杯,结果竟然被别人给买走了,安德烈预付了定金也没有用,店主哭丧着脸说对方一定要买走,出了大价钱还买通了警方威胁,威逼利诱之下,店主只能食言。
安德烈气得火冒三丈,就算店主说退还定金并且加倍赔偿他也不依,一定要追问那牙雕卖给谁了。
“叶家的公子。”店主苦笑道,“你们一定知道吧?叶子慎的儿子……”
胤禛明白,这必然是八阿哥故意所为。
安德烈一拳砸在柜台上!
“好!给我等着!”他咬牙道,“非得对付他不可了!我要……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付他!”
过了两天,安德烈就告诉胤禛,他仔细找人查了一下那个叫叶逊的混蛋的情况。然后发现,自己有可以做手脚的地方。
“你知道叶家控制的某个集团,正在海外开发矿产么?”安德烈说,“铝矿,很大的一个。不过不好意思,斯托克集团在那边捷足先登了,所以这半年来,叶家一直试图挤进去,弄一口嗟来之食……”
“你又乱用成语。”胤禛打断他,“很大的铝矿?有多大?”
“斯托克一方无法吞下来。所以确实在寻找合作伙伴,叶家想挤进来。”安德烈得意洋洋地说,“但是,可惜。这个梦想到昨天为止,破灭了。”
“什么意思?”
“斯托克集团将暂停考虑叶家,有可能另觅合作者。”安德烈耸耸肩,“这是我和父亲争执了一个晚上的结果。”
胤禛吓了一跳:“真的?这么大的事情,安德烈。你可以做主么?”
“我不能做主,所以才去说服我父亲的。”安德烈哼了一声,“你放心,他也没对我言听计从,虽然觉得我说得有理,但他还是担心我公报私仇,所以又很慎重地去询问了老陆——看来老陆也没有说叶家的好话嘛。总之,计划暂时搁浅,我们收回手,叶家的橄榄枝掉进大海里了。万岁!”
胤禛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戏剧性的插曲。
“当然,叶家的家底雄厚,这次就算被我们拒绝,叶家也不会损失惨重,只不过到嘴的一块肥肉没了,想必他们心里会有点不舒服吧?”安德烈哼了一声,“就算让他们父子俩消化不良一个晚上,我也算报仇了!”
报仇之后的安德烈,心情愉快。接下来是一个他最关注的事情:古董拍卖会。
他将拍卖会的资料拿给胤禛看,让胤禛帮他挑选出值得一买的物品。那个下午,胤禛坐在电脑前,翻着这些图片。心中不由涌起各种感慨。
拍卖会的声势不大,东西也不算多,主要以明清两代的古董为主。在其中,胤禛发现了很多让他眼熟的东西,甚至连他日常摆在书房里的一个青花笔洗,也被摆上了拍卖台。因是“雍正帝御用之物”。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要是他手头的IBM也能卖这么高价格就好了——明明是雍正帝御用笔记本嘛。
拍卖会当天,人来得不少,胤禛早有预感,很可能会在此处遇见八阿哥,那家伙最近好像盯上了他和安德烈。
果不其然,他和安德烈进去还没一刻钟,八阿哥就笑吟吟朝他们走过来。
“世界真小。”他故意曼声道,“为什么咱们总能在各种场合遇上呢?”
胤禛冷笑了一声,没说话。倒是安德烈,直接说:“那是因为你在跟踪我们!”
八阿哥笑起来:“有一种病叫疑病症,建议安德烈先生去检查一下。您做太阳做久了,以为全世界都围着您转?”
“不敢当,我只知道,有人瞧不起我,又总想抢走我看中的东西,我不知道这又是什么病?”安德烈故意说,“叶先生,车祸后遗症里有一种应激性精神障碍,我想,您最好去看看医生。”
八阿哥一笑,没理他,却转而向胤禛闲闲道:“四哥最近都不怎么去江霖上班了,是因为给洋人做伴当么?不知洋人最后能赏给你几个铜板?”
胤禛已经习惯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言谈了,也不发火,只冷冷道:“你如今很有钱,所以把所有的人际关系都看成钱的关系,那是你的狭隘,恕我不陪着应和了。”
八阿哥若有所思点点头:“对,四哥瞧不上钱,想当年为了一文钱能逼死朝廷命官,如今却改了性子。可能是因为四哥落魄潦倒了,总算是知道了金钱的来之不易。”
他又微微一笑:“其实我倒是好奇,今天拍卖会上这么多东西,四哥罄其所有,能买得起哪一件?眼看着当年自己的物件被别人买走,自己却连个零头都掏不起,四哥心里,一定不好过吧?”
胤禛气得七窍生烟,但却笑起来:“我干嘛要买这些东西?当年看也看过了,玩也玩够了,我早就嫌它们腻味了。只有从没得到过的人,才眼巴巴盯着那些‘御用’的物件,花大价钱买下来,回家做做皇帝梦。”
八阿哥脸色剧变,他还没开口,叶子慎却从一旁快步走过来。
“阿逊,在和人说什么?”他问,又看了一眼安德烈,“咦?这位不是伊斯特兰德先生么?”
安德烈认出叶子慎,当下,也只得勉强道:“叶先生。晚上好。”
叶子慎见他还肯给点面子,于是笑道:“听说令尊也在本市,什么时候方便,可以见个面?”
安德烈硬邦邦道:“他很忙。没空和闲人见面。”
叶子慎听出他生气,也不恼,只微笑道:“犬子最近对伊斯特兰德先生多有得罪,年轻人一时冲动,那都是有的。只是误会罢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他的语气很诚恳,摆明了是拉下面子来讨好,胤禛知道,投资铝矿失败的事情,叶子慎多半已经得到风声,他也明白八阿哥得罪了安德烈,看来他想要试图挽回。
安德烈却故意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转头问胤禛:“犬子是什么意思?犬,好像是狗的意思……那不就是狗的儿子?阿真,我以为你们中国人是不尊重狗的。”
胤禛哭笑不得。再看叶子慎和八阿哥,俩人的脸色都不怎么样了。
胤禛知道,此刻不能再火上浇油,只得劝道:“安德烈,叶先生是在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你该接受道歉才对,这是中国人的礼貌。至于犬子,那是谦词,不要过分的咬文嚼字了。”
他在其中做缓和,叶子慎的表情这才有所恢复。他又笑道:“这位就是江霖的陆总提及的尹先生吧?他曾和我说起过多次,尹先生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老陆没有看错人。”
胤禛客套疏远地一笑:“哪里哪里。”
叶子慎于是又用英文。对安德烈说:“五年前,我曾经在欧洲见过你父亲,当时双方合作过好几个项目,大家都感觉非常好,我希望这种友好的交往继续保持下去。既然你父亲就在这儿,什么时候大家聚一聚。澄清一下过往的误会……”
安德烈打断他:“我会中文!”
胤禛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安德烈没办法,只好大声道:“好吧,聚会的事,我现在不能答应,我的令尊日程表很忙,恐怕抽不出时间。至于你的犬子得罪我、把我赶出咖啡厅、抢走我的荷叶杯、侮辱我的朋友、以及嘲笑我的中文水平、还口口声声骂我是洋狗……这等等一系列事情,我就不放在心上了。像你们中国人常说的,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们一般见识。现在你满意了么?”
胤禛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叶子慎也无奈,他不知安德烈是真的中文一塌糊涂,还是故意讽刺他,但,自己儿子得罪人家在先,而且得罪了这么多次,甚至还骂人家堂堂斯托克财团总裁之子是洋狗,人家发火也是有道理的。
于是他只得淡淡一笑,又和胤禛寒暄了两句,这才带着八阿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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