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面,一个孩子蜷缩在一座紧闭大门口的黑暗里,被环卫工人发现,送去了灯火通明的地方,然后被人带回了家。
一开始喊那对夫妻叔叔阿姨,后来改口喊爸爸妈妈。
这个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存在了几十年,始终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真是老沈说的那样?
可是爸妈待她极好,培养她读书识字,给她找了个好工作,还找了门满意的婚事。
爸妈从来不说她不是他们的女儿,还说她是最有福气的人,没有她就没有家里的弟弟妹妹。
但她偶尔会在邻居的嘴里听见他们说:“老袁家领回来的这个闺女真不错,是个有福的,领回来没到两年,老袁家的儿媳妇就怀上了。”
“可不,原先打死都怀不上,自从这女娃来了,生了一个又一个,可把老袁家的人给高兴坏了。”
她记得自己回去问过爸爸妈妈,邻居们为什么这么说她,妈妈告诉她,邻居们是瞎说的。
长大了,邻居们也不说这话了。她心里始终有个疑窦,她不是父母亲生的,是领养的。
父母待她极好,能为她想到的都想到了,她还能说什么。后来结婚生子,渐渐地就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老沈今天找了过来。
她的记忆再次被翻开。
京都大学?
似乎模模糊糊的记忆里是有一扇很高大的门,只是她记不得那是哪里,难道是京都大学吗?
袁文燕脸上的神色很纠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找?突然想起来要找了?”
沈晨鸣心里清楚,袁文燕十有八九就是赵明珠老师的女儿。
“不是没找,找了,找不到。孩子三岁那年,家里遭了变故,赵老师和他的爱人被人控制住了。
孩子小,一个人走了出去,等控制住他们夫妻的人离开,孩子不见了。
以前那样的年代你也知道,被控制过的人是不能随便离开的,他们没有机会出来寻找孩子。后来被下放,这件事就一直耽搁着。
再过了十多年,赵老师一个人回来了,她丈夫死在了下放的地方。”
“他们没有其他孩子吗?”
沈晨鸣的诉说,让袁文燕的脑海里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很多带着红套袖的人闯进了家里,开始打砸。
她很害怕,一个人走了出去。
“在下放的地方有过一个儿子,条件艰苦,没养活。赵老师回到京都也报了公安寻找女儿,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下放的地方艰苦,她在那里得了很严重的哮喘病。”
不知不觉,袁文燕脸上流下了泪水。她能想象得到,一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该有多么的痛苦。
她现在也是一名母亲,有一个快四岁的儿子。
“为什么托到了你这里?”
“我媳妇是京都大学的实习老师,是赵老师一手提拔上来的。昨天,赵老师给我媳妇说起这事,我媳妇自告奋勇想帮她一把,将这事告诉了我,而我想到了你。”
袁文燕默默擦干了脸上的泪:“我要回去跟我养父母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去看望一下那位赵老师。事情来得突然,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