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三月。
北京城的初春带有北方城市特有的沁凉。
晨曦和朝露一同,开启了崭新的一天。
一大清早。
霍音是被手机的闹钟声吵醒的。
虽然她平时在学业和事业上花的心思时间比较多,可以说是很拼。
总给人一副劳模卷王的印象。
可本质上跟同年龄段的其他小姑娘们一样,会贪睡会想赖床。
昨夜睡得沉,被闹铃声吵醒的时候,她的睡意还没有散去。
不无恼火地伸出手一把将被子拉到头上,试图将耳朵捂住让自己听不见声音,好再度进入梦中。
这个做法在五分钟后,因为没点关掉,闹钟再度响起的时候彻底失效。
霍音闭着眼,秀眉紧皱着,又一把将刚刚自己蒙到脸上的被子掀开,压着心口的躁,伸手循着声音去摸手机。
闭着眼睛将闹钟关掉以后,本应该趁着安静下来继续睡。
霍音眯了片刻,却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等等。
她为什么在床上。
霍音艰难地睁开眼,窄窄的视线掠过整个房间。
虽然看起来比之前略有些空荡,但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是程嘉让公寓的次卧。
她之前一直住的房间。
霍音揉揉肿胀发疼的眼睛,因为睡梦变得迟缓的记忆开始回溯。
昨晚发生了好多事。
江子安拉扯着岑月从餐厅出去。
她跟程嘉让追到工体那家夜场,没找见江子安和岑月,却听见陈阳在说那些话……
然后程嘉让打了陈阳和林珩。
再后来她给他包扎伤口,很难捱地恸哭了一场。
之后醒来就是现在了。
这间公寓只有她和程嘉让两个人。
她怎么过来床上的,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霍音这困意已经弥散了大半。
思及此,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
谢天谢地。
还是昨晚的衣服,只是脱去了外套。
思绪还沉浸在昨晚她在程嘉让怀里哭到睡着这事儿中。
手机冷不防地又响了起来。
猛然震动了两声。
这回不是闹钟,听起来是微信消息。
一划开手机,消息就映入眼帘。
【小音,首都日报那边通知你今天上午过去报道。】
【大概九点钟,你尽快准备啊。】
发来消息的人是顾师姐。
霍音现在反应不太灵敏,看着手机上的两条消息,愣了下,才弄懂师姐的意思。
首都日报通知她今天过去报道。
也就是说,她今天就要开始上班。
首都日报是徐老爷子一手创办的报刊,跟着老爷子读研,势必要到首都日报做事。
霍音也早就从顾师姐那得到消息,今年一开学她就会被安排到那边上班。
只是。
今天报道,今天才通知。
她顿了下,打字。
【好的师姐。】
【不过怎么这么突然。】
很快收到顾姝彤的回复。
【听说是早几天就通知了今天的,这不是这两天老爷子去三亚放松了嘛。社里那边估计是把这事给忘了。】
【他们想起来的时候发现没你电话,又不敢去问老爷子,这才托我跟你讲。】
【这样啊。】
霍音手指轻快地打字回复,顺带抬眼瞟了一眼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
7:38.
……
很好。
这里距离报社少说也要十几站地铁。
她要!迟到了!
死线是第一生产力是永恒真理。
因为马上就要迟到,霍音这种性子慢吞吞的人硬是用了十分钟冲澡洗漱,又花了五分钟化了个淡妆。
整捯一新推门出去的时候她看了眼时间,才刚刚八点零五分。
她这一整套流程加上打开套间的房门一系列的动作都太急。
以至于一开门第一眼就撞上程嘉让的。
他似乎早已经整装待发。
与平日无事的时候打扮不同,他上班的时候总穿得格外规整。
正如今日,男人穿一件深蓝色条纹衬衫,烟灰色西装长裤。
单看穿着,像是清冷克制的都市精英。
将与这套打扮不符的少年意气尽数收敛。
目光上移到棱角分明的面容上时,独一份的桀骜不羁又呼之欲出。
霍音从房间里面将房门拉开的时候,男人正抬着手,衬衫上移,露出冷白劲瘦的手腕。
似乎要叩门,手还未及收回。
她视线与他交汇的那一刻。
大脑疯狂叫嚣提醒着她。
——眼前的男人是她交往第二天的男朋友。
——她在他们在一起第一天就当着他的面哭成傻子。
霍音被这叫嚣的声音提醒。
第一反应就是重新转身回到房间,跟着男人保持距离。
她暂时还不大适应他们的关系。
只是,她的动作才刚刚进行到退后半步,还未及继续,就被眼前人一把拉住,径直从房间里拽了出来。
程嘉让的目光从她身上这一身颇为正式的衣服上逡巡而过。
扬了扬眉,淡声问:
“今天有什么重要场合?”
霍音手腕被对方握着,抽了抽手,没抽动。
只好略略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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