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生活,原本就是枯燥乏味的。除了必要的训练之外,其余时间便是无所事事。勇武营名义上的编制是一个师,满编是二千五百人。但这指的只是常备的正规军,而负责照料这只军队的辅兵那也是达到了五百多人。
可别小瞧了这二千多个正规军,它也是如今燕国税赋供养的少数几支常备部队之一。一旦发生大规模战事,依托这两千多人为主体,只需朝廷征召令一下,立马就能拉起几万大军出来。
像那些动辄数十万大军,事实上绝大多数都是临时凑起来的农民而已,就目前鼎盛的秦,楚,赵三国的军事模式也皆是如此这般并无甚么不同,而其中差别就只在训练时间多寡而已。
就如同燕国,一般常备军像护卫王都的王城军,燕齐边境的戍边军,都是七日一训,只有与赵国接壤和这靠近东胡的边境,才勉强做到了三日一训。
勇武营正辅两兵三千多人驻扎的这个军堡叫做“令支塞”,虽与令支城只差一个字,但功能却是大大不同。它的使命,就是要确保整个燕国北方不受东胡人全面侵扰。所以,也就注定了此处除了军事功能外不会再有其他,就连平日的粮食,也都是由背后的几个城郭来提供。
这时候的军粮,大多以粟米稻谷和小麦为主,佐以少量的菜蔬,主要目的就是保证能填饱肚子。至于肉食,除非打了胜仗,或者斥候出营有意识的打猎获得,不然常年都不见得一丝荤腥。
鉴于这种特殊情况,时间久了就有许多猎户农人时常会将打来的猎物或者瓜果挑到军营外贩卖,倒是有许多士卒用每月所发的军饷去购买些来打打牙祭。
如此一来,此时营门外的角落处,两个人的低头私语便见怪不怪了,也不会有谁去特别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
“怎么样,找到那个叫孤夜的新兵了吗?是否有看出些什么与常人不同的东西来?”
问话的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男人,乍眼一看便是个文人打扮。只不过其身材很是健硕高大,脸庞线条也甚是刚毅,身量甚至比面前这个身穿半身片甲的士卒还要高半个头。
“回禀先生,先生所要找的那个孤夜找到了。就在刚刚,他被分配到后营的火头军,虽是正兵编制,但作用地位也只比辅兵高上那么一点而已。
至于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那就是他有一手神乎其技的箭术。”
士卒语气恭敬谨慎,说话的时候头都是半低着的,似乎面前这个人很有身份。事实上,如果此刻孤夜在这里的话,他定然会认出这个长衫男人,便是一年前将他推出去替其主人挡剑的那个门客。
“箭术?是何箭术需要用神乎其技四个字来形容的?你且细细说来,不能有丝毫遗漏!”
长衫男人眼角一挑,立马开口询问道。
于是,这个士卒便把木离如何选弓射箭,那箭又如何被孤夜给一一从靶子上磕飞从头到尾详细的叙述了一遍。而当讲到百步箭靶那突然拐弯的那一箭时,长衫男人顿时全身一紧脸色涨得通红。
不过在士卒接下来解释了其实是箭杆被削切导致重心偏移的缘由之后,他心里的疑虑还是挥之不去。至于后来的举石锁测力气,男人却也猜出是什么原因了。毕竟当初那致命的一剑,能够捡回条命已经算福大命大了。
“按你这么说来,他的箭术通神,也只是从小习箭的原因了?”
男人仍旧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先生,消息千真万确,那是我们将军亲自验证的,要不然也不会将他丢到火头军里去。”
士卒拍着胸口再次保证道。眼见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男人又从袖中掏出整整一块马蹄金塞进其手中。
“这镒金锭且收下,以后每隔十日我便会差人前来在此与你会面,你务必要将孤夜的所有事情包括日常细节通通汇总报告于他。”
“是是是,先生尽管放宽心,别的地方不敢说,火头军里小人有的是眼线。”
士卒长这么大哪里见过马蹄金啊,如今揣在手里,点头如捣蒜的赶紧应承下来。
两人又在就着细节交谈了半刻钟后便各自散去了。男人骑上骏马,独自一人缓缓到往安平城的方向离去。
待到视野中再也看不见令支寨的瞭望塔,男人左顾右盼观四下无人,便用手指抵在唇边用力一吹。
尖锐的哨响传遍整片树林,不消一会儿,空中突然传来鸣叫,一只黑背白翎的雄鹰在盘旋了几圈之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男人早就把探知来的情报写在白绢上,小心的装入鹰爪下绑着的竹筒中后便又将其放飞出去。
鹰击长空,直冲天际。这只带着孤夜情报的扁毛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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