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的地方总是离不开男人,一群男人在的地方,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女人。
酒肆还是那个酒肆,人也依旧是那几个人。只不过原本谈经论诗的局,现在却成了众人集思广益如何攻略腾姜的现场研讨会。
「你们两个刚刚的手法太过拙劣了些,我观那腾姜淑女心思剔透,却不似一般世家女子那样不谙世事,反而处处透着精明。
想必早就看穿了你等伎俩,若非我及时赶来,场面定是要十分难堪的。」
公子丹说着便用木勺将伯当和马喜面前的漆盏舀满了酒。如此作为顿时让两人受宠若惊赶紧起声答谢,对于刚才所说之事更是倍感惭愧连连称是。
没办法,不称是不行呀。如今只要是个人,眼睛还不瞎就都能看出公子丹的那点心思。
作为门下走狗,若是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还给人家当什么门客。如今主家都亲自给自己舀酒了,也算是变相向二人赔罪。
在场众人都是心照不宣,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一时间恭维话又开始说开了。
也就在这时,被命前去打探消息的老宦官悄无声息的来到边上,公子丹见状赶紧将之招来。
「如何,可有打探到那淑女的住处?家中又是做何营生?」
公子丹语气不经意间就带着急切,可见刚才的匆匆一瞥,腾姜在其心中留存的印象有多重。
「回主上,老奴派了两人偷偷跟了过去,确实是打听到了那位淑女的住处。倒也不远,就在学院外两条街的一处小院。
老奴找了牙人询问得知,原来那院子是月前才售出的,买主是个外地人,听说是昌城人士。
几个菜摊主平时与那家中采买仆人有交集,打听后才知,原来那宅院之主却是令支寨守将腾超。」
对于这个名字,公子丹没有印象。自然,驻守燕国各地的守将没有一二百也有八九十了,他堂堂燕国王子又怎会全认识。
不过倒是对令支寨这个地方却是知晓,原因是此地太过特殊,燕国重要战略资源「锻骨草」便是由此产出。别人或许不知其中关窍,但公子丹这样的高层人物哪能不识。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哈哈哈……」
公子丹听完老奴汇报之后顿时抚掌大笑,倒是把在座众人整得一头雾水。
「公子为何无故发笑?这腾超又是谁?难道还与公子有旧不成?」
「是啊公子,这令支寨不过是边境上的一个军堡,是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伯当马喜两人最善捧哏,如今见公子丹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立时便开口发问。
「哈哈……问得好!若是放在以前,如此辛密倒是不能多讲,不过现在却是无妨了。
本公子也没想到,那淑女居然会是令支寨守将腾超之女。要说刚才得此美人的把握只有五成,那么现在起码有九成了!
哈哈哈……」
「噢……公子快快说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听到其父乃腾超便有九成把握,难道那淑女的父亲是个贪恋财权之人?」
酒桌上又一人赶紧抢先发问,不肯让身边两个家伙专美。
「非也非也,那腾超是不是贪恋财权尚不知晓,不过他家乃至全族现在需要一个大靠山却是真的。」
公子丹美美的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后这才又娓娓道来:
「令支寨此地确实是个典型的军堡不错,设于太白山脉下,横亘于燕国与东胡之间。
不过他的作用在防备东胡人之余,主要还是为燕国采集重要战略物资锻骨草。」
听到这里,场中众人也大多面露惊骇。锻骨草
是什么东西有何作用他们自是知晓,之前只是清楚全由王室掌控支配,却是不知它们是来自令支寨。
「此人如此得王室重用!岂不是富贵无比?」
这时有人下意识的出声问道。
「非也!非也!不但不富不贵,且还是处境最为难堪的守将,没有之一。
腾超负责采集锻骨草,其身份注定了不能与国中任何权贵有所交集,哪怕是本公子与之接触亦是忌讳。
可以说他就是一个孤臣,而且因为锻骨草的关系,还是个把各大世家得罪了个遍的孤臣。.
随着上将军乐毅征讨东胡大胜,东胡人的地盘也尽归燕土。那么令支寨的作用便非常尴尬了。
以前是唯一一条获取的通道,现在整个东胡都是咱们的了,而且还筑了城。想必那锻骨草的产地父王早就有了别的安排。
于是他现在需要的是个靠山,而且还得是大靠山。现在腾超的令支寨失去他的主要作用,那么谁能相信一个把控锻骨草这么多年的家伙身上没点存货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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