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纵容亚当斯的疯狂,也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面前而无动于衷只觉得有趣。
现在轮到她变成了猎物,他在隔岸观她。
虞棠枝没有把握可以完成逃离婚礼这个支线任务,却又没有退路,只能一边拖着病弱的身体慌忙逃窜,一边期盼黎明快点到来。
只是没想到又转过一颗巨树,下一瞬就看见不远处一个人正等待着她。
“维纳斯!”
虞棠枝心下一沉,暗叫不妙怎么就碰见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维纳斯。
维纳斯依旧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羊毛大衣,消瘦而高大的身影静静的站立着,在他脚边不远处是一个黑洞洞的地道出口。
“于小姐,请不要紧张,我只是来好心提供给你一个相对较好的选择。”
“只要与我结婚,这些广袤的土地和萨尔茨城堡就都是你的了。”
他一步步的接近她,言语中透露出诸般诱惑条件,如果是游戏中的Npc的于小姐一定会动心,可是虞棠枝从小是在锦绣堆里长大的,自然是看不上这些的。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别靠近我!”
少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浑身充满了抗拒。
这次维纳斯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抿着唇一言不发,阴郁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在思考什么谜题。
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只有雪花飘飘荡荡落下。
这是一场无声的焦灼。
眼前突然一瞬间的眩晕,虞棠枝在斗篷里的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软肉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持续的低温已经让她的身体吃不消了。
“为什么?”
风中传来隐约的声音。
虞棠枝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皱眉迟疑的问道:“什么?”
维纳斯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语气不好,似乎在强压着心中的郁闷又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宁可刺伤自己也要救我?”
“你……”
你是喜欢我吗?
他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想法现在看来可能有些自作多情了,便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啊哦,你是说这个啊……”
少女举起血迹斑斑的手掌,满不在乎的说道:“那你可能会错意了,我不是为了帮你。”
她的瞳色很深,是浓稠的黑色,此时就像是冰冷的黑曜石璀璨而无情,对他的自作多情下了最后通牒,“我只是想活命而已,如果你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她分得如此清楚,将他幻想中的那点暧昧绮梦霎时间都碾碎成尘。
那一瞬间,维纳斯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在萨尔茨古堡的日子。
“那臭小子躲到哪里去了?”
“亚当斯少爷,您不能……”
“滚开!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挥我了?”
“维纳斯!你给我滚出来!这次看我不打死你!”
外界吵吵嚷嚷了一阵又逐渐远去,那暴戾的金贵少爷最终骂骂咧咧的放弃寻找他的弟弟。
亚当斯走后,古堡里的仆人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唉,维纳斯少爷真是可怜,私生子也是老公爵的孩子啊……”
“嘘,小心被亚当斯少爷听到。”
“这就是他的命!”
……
花园里不起眼的一角,是花匠存放工具的小木屋。
那时春日的花园可真美啊,柔美娇嫩的花瓣层层叠叠的压在枝头,和煦的光和温柔的风吹过绿茵茵的草坪。
他躲在破旧的木门后面,只能从一指宽的门缝里向外看。
有一片花瓣乘着风从门缝中飘进来,恰巧落在他的掌心,那般小小软软,带着温暖的触感。
那一瞬间,他的心突然狠狠一动。
多年后,他在婚礼上再次体会了这般久违的滋味。
有个少女用自己脆弱的身躯拯救了他,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抓住这片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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