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太初时并未分辨出宋玉枝的性别,听宋玉枝说了会子话,她老人家那样的人精子自然瞧出了端倪。
宋老太爷从前那样光鲜,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这宋家姑娘即便听着并不受家中祖辈关爱,但想也知道从前过的亦是衣食无忧的日子。
小姑娘一朝被祖辈的风波涉及,流落至此,瘦骨伶仃,却没有半分的怨天尤人,还对前路充满了信心。
他们魏家境况远比宋家好,孙子又是有学之士,还和眼前的小姑娘一样正当年少,哪里就需要那样悲观呢?
魏老太太既能一人供养出魏先生,本也不是柔弱的性情。
只是前头关心则乱,莫名想窄了。
眼下她自个儿想通了,拉着宋玉枝的手拍了拍,转头问魏夫人说:“家里可还有红枣桂圆酒?若是还有,使人送来一些。这个时节喝着最好不过。”
老太太从前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点养胃暖身的黄酒。
前头得了心病,意志消沉,便是连那酒也不碰了。
现下既然能想着要酒喝,那自然是心中郁结舒展开来了。
“自是有的。”魏夫人越发高兴,说着就立刻喊人温好了一壶送来。
魏老太太抿着唇喝了一杯酒,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还对宋玉枝道:“你们天寒地冻地赶了路来,身上估摸着多少都得带点寒气。我这酒是早先自己酿的,不算多贵重,你带一壶回去喝。”
说着,魏老太太看了魏先生一眼,魏先生便让人把一个早就准备好、却一直没能给出的红封递给宋玉枝。
这自然就是事先说好的五两悬赏花红了。
宋玉枝大大方方地收了,告辞道:“才刚进城,还未寻到落脚地,家中事务多,便不叨扰了。”
魏先生应一声好,对宋玉枝道:“那赵厨子的事儿你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往后若遇上什么麻烦,可以来寻我。我虚长你父亲一些年岁,旁的不说,总能为你出出主意。”
宋玉枝道了声谢,跟着魏家下人离开。
等她走了,老太太喝过了一阵子酒去午歇,还叮嘱下人早些喊她,别误了吃夕食的时辰。
等她老人家睡下了,魏先生和魏夫人才回了自己的屋里。
魏夫人受的是时下三从四德的教导,在人前并不说魏先生如何。
现下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她才开口道:“难得宋家那孩子做的吃食对老太太的胃口,说来两家还有旧,那孩子看着也是利落、讨老太太喜欢的,老太太才刚跟她说了几句话,就想着喝黄酒、吃夕食了。老爷怎么不把人留在家里?”
魏先生摇头笑道:“你不懂,瞧那孩子谈吐举止,就不是需要人可怜的。如她所说,她有手艺傍身,也有那份心气儿自立门户。来日必有自己的造化,咱们何必把人小瞧了去?还有你也说了,母亲已经打开了心结,胃口自然会好起来。往后真要想吃那孩子做的吃食,多去照顾她的生意就是。”
魏夫人还要说什么,魏先生接着道:“还有她到底是宋家的后人,咱们往后可以照拂她,但不是现在,来日方长……母亲应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只送了一坛子黄酒,没说其他的。”
宋家和魏家都是见恶于圣前,在新帝那里挂了号的人家。
回头若是让新帝知道宋家刚到流放之地,就和魏家搅在一起了,于双方都很不好!尤...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