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莫现在只想着如何出去村子,可自己又是个路痴,倒是高雨说她来的时候记下了一部分路线,苏莫赶紧报紧大腿,几人手拉手跟着高雨,最神奇的是,高雨虽然看不到路,但却牢牢记住了方向,有时腊梅跟她描述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再让她辨别,就这样几人走走停停,在天亮之前就摸出了村子,不敢懈怠,几人又一路走到了天大亮才敢停下来歇息。
最终几人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开始商量去处,腊梅和高雨是从越国来的,没有户籍证明,现在又是逃奴身份,况且路途遥远,根本回不去越国,看两人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苏莫总感觉她们俩都不愿回去越国。
苏莫倒是知道自己要去哪,目标明确,只是不认识路,问了高雨和腊梅,两人根本不知道锦元镇六合客栈,高雨也说她们来的时候没有经过这么个地方。
苏莫算了算,距离她和楚荦分开已经两天两夜,商量好陈叔到六合客栈后只等她两天,以楚荦的笃定,如果效率高的话,现在陈叔极有可能准备离开了,最迟也是明天早上就走了,如今她还困在这么个不知是哪里的地方,也不知离锦元镇有多远,自己身上又身无分文。
对了,身无分文,苏莫伸手摸了摸自己怀里,楚荦给她的荷包还在,不动声色地整理下衣服,苏莫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万事俱备,只欠时间和路线,这两样就要了老命了。
最后还是苏莫拍板绝定,让高雨先把她们沿被绑的路线带到前一个站点刘婆子村子附近,或是附近有人烟的地方,之后再做决定,高雨不负众望,几人走到又累又饿,苏莫甚至还出现了幻觉,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一个小镇上。
几人衣衫褴褛,面色蜡黄,活像三个叫花子,在路上,苏莫又让高雨和腊梅往脸上涂了些泥,自己用块破布,兜头将脸给围了起来,堪堪露出一双眼睛,到了镇子上,苏莫又交代了剩下两人几句,然后分头去要饭。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苏莫要了一个包子,两个馒头,还有一瓢水,她在路上把包子吃了,随便在店主那里喝够了水,回去约定的墙角,高雨红着脸站在那里,手里什么都没有,苏莫叹口气递给她一个馒头,显然小姑娘还没有掌握要饭的精髓。腊梅倒是要了一个馒头,只是没有水,苏莫把水递过去,说自己已经吃了一个馒头,又把剩下的一个馒头收好。
高雨一边啃馒头一边奇怪地看她“莫,你以前是......叫花子?”
“......”
叫花子苏莫只想把她馒头抢过来,然后再跳起来打她的头,深呼吸几次,最终只高深莫测地说了句“生活所迫。”眼神复杂,伴着一声叹息,冲着这个演技,苏莫觉得自己能拿奥斯卡小金人。
解决了吃,住也是个问题,苏莫刚刚打听了下,这里叫农庙镇,离锦元镇,坐牛车的话,不吃不喝,有一天一夜的路程。得,事情远比他想的要难,牛车也没去打听,马车她也租不上,更不用提说靠两条腿了,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能怎么办,挣扎不来,只能说和成颉还有陈叔有缘无份了。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住的地方,她们三个黄花大闺女,总不能住大街,苏莫有心不想拿出自己的银子来,一则,人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这道理她心里明镜似的,二则,除去她们三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财不外露,她也清楚地很。
难难难,难上加难,愁的揪头发,高雨看她这样以为她毒又发了,放下馒头就过来看她,苏莫无语,又想着自己是真混蛋,连人家两个小姑娘也骗,这么一想,更愁了。
腊梅看她愁成这样,一时也停了动作,苏莫摆摆手“你们吃,继续,吃饱了才有体力。我再想想,我们三个总不能真的睡大街。”
谁知腊梅开口了,她声音沙哑,不常说话,一般都是听高雨和苏莫说话,偶尔点头或者皱眉。
“我......刚才......讨饭.......看到废弃......屋子。”
苏莫一听,来了兴趣“在哪,你吃完,带我们去看。”
腊梅点头,狼吞虎咽吃下剩余的馒头,就想起身带她们去看,苏莫拉住她示意等等高雨,高雨也学腊梅大口吞咽,然后......噎住了,苏莫一边帮她拍背一边给她递水,想了半天,把怀里的包子掏出来,一边看着高雨开口。
“腊梅是我们里边力气最大的,这个给她吃,万一有事,她还能保护我们一下。”
高雨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饱......了”腊梅推辞,苏莫又拿准备好的话劝她,她哪里说的过苏莫,最后推辞不下,只好收下馒头,不过只吃了一半,另一半包好递给苏莫,苏莫接过替她收好。
收拾妥当,离开墙角,找到腊梅说的那间废弃屋子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不过月亮倒是很大很亮,视物看路完全没有问题,苏莫进去屋子检查了一下,这里估计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屋子不大,里面空荡荡的,连件家具都没有,到处都是蛛网,门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屋子旁边有个大大的柴垛,上面堆着积满灰尘的稻草。
苏莫过去抓了一把,拿着稻草把屋子里一个角落收拾出来,扫走蛛网和灰尘,然后又招呼高雨和腊梅多拿些稻草过来,几人忙活一阵,把稻草堆成一堆,可以躺在上面,苏莫提议守夜,几人没有异议,最后决定苏莫先守,守到二更,三更的时候换腊梅,四更换高雨。
商量完就开始休息,几人挤在一起,互相取暖,苏莫坐着想事,这趟际遇实在神奇,腊梅力气大,心细,漂亮,高雨可爱,懵懂,脑子里像装了个定位系统,而且迷药对这两个人都不起作用,她好奇二人的身份,只人海茫茫,别人的事情她也懒得干涉,好奇心最是要不得,天亮之后的决定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