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搬到他的屋子去住。我不同意,他就天天来纠缠我。可我讨厌他,甚至连听见他的脚步声都讨厌。一天夜里,他悄悄摸进了我的房间。我睡着了,他轻手轻脚,我一点也不知道。等我惊醒时,他已经把我压在身下。我知道他的目的。他想糟踏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我当时真恨不得杀了他,可他力气比我大,把我打昏了过去。我的鼻子就是那次被打坏的。第二天醒来,我发觉他已经在我身上干了那种事。我非常害怕,又怕有孩子。要是和那个可怕的男人有了孩子,真不如死了好。上帝保佑,幸好没有孩子。”
她停了一下,又说:“我下定决心要报复他。我耐心地等着收获甘蔗的季节,等着我那些伙伴们回来,我要找一种叫“黑寡妇’的毒蜘蛛去为我报仇。我终于等到了。那一天,我挑了一只个头最大的母蜘蛛,把它放在一只盒子里,饿得它发慌。在一个漆黑的晚上,我带着蜘蛛,悄悄溜到那家伙的门前,谁也没有看见我。我听见他屋里传出睡熟的呼噜声,就用小刀撬开门,打开盒子,把蜘蛛往他的肚子上一放,然后回到我的地下室。”
“天啊,’邦德佩服极了,“后来那家伙怎么样了。”
她高兴地说:“不出一个星期就死了。他一定被咬得很厉害,我听一个巫师说过,这种蜘蛛咬了,十有八九都会死。”她停了一下,见邦德没有说话,便有些担心地问:“你是不是认为我太过份了。”
“嗯,这种事养成习惯就不好了。”邦德温和地说:“不过,你别说了,我并不是责怪你。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打那以后,我唯一的目标就是想方设法挣钱,治好我的鼻子,”她说,“以前我的鼻子挺好看,真的。你说,医生能把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
“没问题,你放心,他们可以给你做成你喜欢的任何一种样子。”邦德还想继续听她的故事,“可是要赚钱并不容易,你怎么去挣钱呢?”
“这就多亏了那本百科全书。书上说,捕捞海贝也是一种谋生手段,而且还有人因此发了财。于是,我就照书上介绍的那样去采集贝壳。开始很难,后来我积累了经验,知道哪种贝壳才能卖到钱。一年下来,我终于攒了十五储钱。我当时的目标是一年攒五十磅对年拨五百磅,然后去美国治鼻子。后来,别人告诉我,那种叫‘高雅的维纳斯’的贝壳最能卖钱,一只就能卖五美元。于是我到处寻找,最后在这个岛上找到了很多。别提我有多高兴了,这下只用五年,我就能把钱攒够了。所以,你今天早晨站在我背后时,我非常不放心,害怕你要偷我的贝壳。”
“你也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是虚空大夫的女朋友呢。”邦德玩笑似地说道。
“谢谢你的抬举。”
“你对将来有何打算呢?你总不能一辈子都采集贝壳吧。”
“我想去当应召女郎。”她毫不迟疑地说,就跟说要当“护士”或“秘书”一样。
邦德决没料到她这样回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然而她以为邦德不懂,便问;“你不知道什么是‘应召女郎’?就是那些长得漂亮,穿得也漂亮的姑娘,”她解释道:“有人打电话约她们,她们就去跟人家睡觉,然后就收人家的钱。在纽约,应召一次可以挣一百美元呢。我觉得这个工作最好。当然,”她认真地说,“开始我不应该收钱太多,等我完全学会了,再收高价。你一次付给她们多少钱?”
邦德笑了起来;“这个我也想不起了。我总共只有那么一次,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叹了口气说:“是的,我相信,象你这种人,不用花钱,女人也愿意。只有那些丑男人才花钱。不过干这一行也不是十全十美。大城市里,任何一种职业都非常可怕。你肯定听到过不少应召女郎的遭遇。我并不打算干得太长,顶多三十岁,然后就回牙买加,用我挣的钱买所房子,嫁个好男人,然后生几个孩子。不过现在,我还将尽量多采集‘维纳斯’。你认为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我认为这个计划的结尾很不错,但坚决反对计划的前面部分。你怎么会知道应召女郎这一行当呢?也是从那本百科全书上读到的?”
“当然不是,你尽开玩笑。两年前,纽约发生过一件有关应尽女郎的大案,详详细细地登载在格林纳日报上。我是从那上面看到的。其实,在金斯顿也有这种姑娘,只不过生意都不大好,一次才挣五先令,而且只能在树丛里。我的保姆曾告诉过我,千万不可学她们,不然会惹麻烦的。我相信她的话。五个先令太少了,可是一百美元……。”
邦德打断她:“其实,没有那么多钱。首先你得找个经纪人为你招揽男人,还得给警察行贿,不然就有麻烦,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你很容易去坐牢。说真的,我不希望你去干这种事情。让我告诉你该干什么。你对动物和昆虫了解得那么多,完全以在美国的任何一家动物园里找到一个满意的工作。或者你可以去牙买加大学,你一定会喜欢那儿的。你也一定会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不传干什么都行,千万别去做应召女郎。你长再这么漂亮,有一个漂亮的身材,应该把它留给你所爱的男人。”
“书上也是这么写的,”她有点动摇了,“可是在博德瑟特,找不到一个值得我爱的人。”她说,“你是个大好人,除了你,还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并让你无意中知道了我的一切。我相信我还会喜欢其它许多人的,只要我能离开这儿。”
当然会的,很多。要知道你非常可爱,我看作第一眼时就有这种直觉。”
“你第一眼,只看到了我的背。”她的声音赖洋洋的,但听得出很高兴。
邦德笑了:“是的,你的背很动人,另一侧更动人。”他想起了见面时的情景,浑身不由一荡,赶紧故作生硬地道:“快睡觉吧,海妮。等回到牙买加,咱们再慢慢聊。”
“好的。”她已睡意朦胧,“但你发誓不是骗我?”
“我发誓。”
她在睡袋里动了一下,邦德转过头去一看,她已象个孩子般睡去。
夜深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空气中透着阵阵凉意。邦德把头埋在膝盖上,他还不想睡,眼前又浮现出这一天的种种经历。他的生活中突然撞过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姑娘,命运把他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现在,她就象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依偎在他身旁,寻求他的保护。邦德暗自决定,这次任务完成后,一定要把她安排妥当之后才能离开。当然,困难会不少,但最少应帮助她去做整形手术。可以托儿个朋友,替她找份工作,还应该替她买点衣服,租所房子,为她搞好新生活的开端。然后呢?怎么处理对她的感情?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又并不象个孩子。她身体丰满,生活上历经艰辛,已经很成熟了。她的性格言谈中有些孩子般单纯的东西,使得她更可爱,她很聪明,她任何一个地方比其他二十岁的姑娘更杰出。
邦德正在凝神思考,她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问道:“怎么,你睡不着?是不是很冷?”
“不冷,我没事。”
“睡袋里面很暖和,你愿意进来吗?这里面空间足够。”
“不,谢谢你,海妮,我这样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道,“你别误会…我是说,你只要不和我做……那样的事就没关系……我们可以背对背地睡。”
“海妮,亲爱的,快睡吧。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但今晚不行。况且,我马上就要去替换夸勒尔放哨呢。”
“是的,我知道,”她似乎不太高兴说,“那回牙买加后总可以吧?”
“也许。”
“你一定得答应我。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睡。”
邦德说:“好的,我答应你,这下该题了吧,海妮。”邦德的声音里其实充满了渴望。
“好的,你答应了,那你就欠我一次了。”她又高兴起来,对邦德说,“晚安,亲爱的詹姆斯。”
“晚安,亲爱的海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