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忠担心辽匪追赶,一路催马不歇,直至边境,才放慢了行速,留心察看周遭形式。
他举目远眺,前方皆是高山险峻,几队巡山的骑兵,隐约可见;唯一出入的关隘从三里之外便开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进出人等皆严加盘查。不仅如此,关隘旁更有铁枪扎成的硬寨,四周还设有拒马、铃铛等物,不由暗自叫苦“辽匪消息传递果然神速,边境早已戒严!若是此时再翻山越岭的绕道而行,一路艰辛不说,也难逃辽匪追击;为今之计,也只得硬闯冲关!”
蒙忠打定主意,于车外向车中蒙夫人禀道:“少夫人,前方辽匪已设关卡,只怕出关不易,唯有硬闯;望少夫人车中多加小心。”
“忠叔,这一路多得你保护,我母子感激不尽;可惜碧柔不懂武艺,非但不能助你,反到多添累赘。若是形势所迫,你便带着云儿独自出关,也为蒙家留下一线血脉。”
蒙夫人时时不忘同亡夫的誓言——生死相许,又不忍抛下怀中骨肉,狠心离去,一番话说得真切感人,听得蒙忠胸膛起伏,心中不禁一酸,“少夫人宽心,老奴就算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少夫人同孙少主周全!”
“驾——”说完,一声如夜鬼般的嘶吼突从他口中发出,惊得驾车的两匹键马摇首长嘶,奋起八蹄向着前方关隘直冲而去。
关口处,把守关隘的辽兵看到一疯汉驾着一辆马车呼啸而来,胆小的连忙远远逃开,剩下几个不怕死的持着长矛躲在拒马后面企图将马车拦下。
此时,蒙忠额上青筋暴现,双目涌起一种令人心悸的杀意,只听他狂嚎一声,向前方劈出一刀!这一刀仿佛积压了他这一生的杀意,“隆”然一声巨响,顿将横在路道中的拒马一劈为二,刀劲凌厉澎湃,更硬生生把整条荆棘扎成的拒马逼向左右两旁飞出!
站在拒马后的两名辽兵也血溅当场,被这猛虎出笼的一刀从头至脚齐齐劈开,死状可怖。挡在路中间的其余辽兵更是被蒙忠刀上杀气所摄,全身登时僵止不动,接着寒光再闪!数股滔天血浪从几人腰际喷出,上身肢体当场飞离,尽数被蒙忠拦腰斩杀!
远远逃开的辽兵皆神为之骇,待回过神时,蒙忠已经连斩数人,冲出关去!
马车刚出关隘,十几骑契丹轻骑紧随其后从扎在关隘一旁的营寨奔出。一黑衣黑马、头上皮裘饰有两根禽翎的轻骑统领,更是挥鞭怒呵:“追!太子殿下有命,决不能放此人走脱!”
这队契丹骑兵只持角弓,不着甲不配刀,马速极快,未待马蹄扬起的积雪落下,就已追至出关外。
蒙忠出关不远,就听到身后弓弦频响,忙向车中喊道:“少夫人小心辽匪弓箭,且带孙少主趴在车中,勿要起身!”
蒙夫人不敢怠慢,听从蒙忠所言,将蒙灵云护于怀中,紧紧的贴着车厢底板卧下。
契丹轻骑不过十几人,可个个骑射精湛,抽箭、搭弓一气呵成,只是一眨眼便能连续射出三支箭羽;而且射出的箭羽飞行的速度极快,劲力之狠,寸余厚的车厢根本不足以抵挡。
虽然蒙忠鞭策不断,可拉车的两匹键马连日来不断奔波,早就疲惫不堪,怎能比得上契丹追兵座下的战马良驹。不用多时,在他身后最近的两名契丹轻骑,同马车只剩下一个马身的距离!他们甚至听到车中蒙灵云母子因马车颠簸发出的轻哼声。
听出车中有妇弱,契丹匪兵惊喜若狂,收起角弓,企图攀车而上,将车中女子抢劫!
其中一名契丹骑兵更是弃马攀上至马车后栏,还未待他踢开车门,一条身影已自车顶上一跃而下,手中的大刀随着下跃之冲势,一刀便向那契丹骑兵迎头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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