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十月已半,天气渐暖,向南迁徙的海东青也有增多。完颜颇剌淑等人又顺利的捕得了三架海东青,虽然赶不上先前得的两架勇悍,但足可应付辽人的催讨。
回到完颜部,完颜阿骨打和蒙灵云俩个孩子最为兴高采烈,捧着幼鹰就往完颜乌古乃的屋帐奔去。
“玛发!阿玛!看我捕到的‘海东青’!还是幼子呢……”
俩个孩子吵闹着冲进屋帐后,立即发觉气氛不对,以往这个时候帐里总是热热闹闹的,长辈们积聚一堂喝酒谈笑;而此时站着的每一个人都面带哀色,不吭一声,只有一个萨满跪在屋子西边唱着企求平安吉祥的歌谣。
完颜劾里布轻轻将完颜阿骨打拉住,斥道:“小声些,阿骨打。你玛发病了。”
不但阿骨打不相信,蒙灵云也不敢相信,“十多日前还将谢野部落打得屁滚尿流,怎么回来就病倒了?”他抬首望去,发现蒙忠也站在炕前,连忙挤到他身边问:“大爹爹,乌古乃老爹怎么病了?”
蒙忠对他摇了摇头,竖起食指伸到嘴边,示意他止声。蒙灵云见此便不再多问,静静的靠在蒙忠身旁,不解的看着其他人。
原来,那日完颜乌古乃即往见辽边将达鲁骨,亲自告之击败谢野的消息,行至流水,也没见着达鲁骨,伤寒病情加重,蒙忠只得将他送回,回到完颜部竟卧床不能起身。
“是阿骨打回来了?”炕上完颜乌古乃发一声微弱的询问,颤抖着想要坐起身来。他的长子完颜劾者赶忙将他扶住,回道:“是他回来了,他们捕得鹰回来。”
颜乌古乃应了声,便“咳!孔——孔——”剧烈的咳嗽起来,病得显然不轻。他咳喘了一阵,才招了招手,吃力的道:“过……过来,让玛发看看……”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完颜阿骨打也不知道自己的玛发是要看自己还是想看鹰,听到他召唤,捧着幼鹰慢步走了过去,“玛发,这是阿骨打和灵云抓到的小‘海东青’,您看它们长得雄健吗?”
随即,蒙灵云也跪到炕边,将自己怀中的幼鹰举到完颜乌古乃面前。
此时的完颜乌古乃已不是当初那个骑聘沙场四处征战的完颜部勃极烈,他现在不过是一个病入膏肓,即将不久于人世的老人。
完颜乌古乃努力坐起炕上,却不看他俩手中的鹰,只是震颤地伸出手,轻抚俩个孩子的脑袋,喘着粗气,道:“雄壮!可惜玛发看不到了……咳!咳!”
“玛发!玛发!您看得到,您会好起来的!天神会保佑您长命百岁!”说到这里,完颜阿骨打不禁痛哭失声,泪如雨下。
屋内他人也早已涕泪俱下,呜咽不止。
看着捕鹰回来的族人,完颜乌古乃叹息自己不能统一女真各部落,才会让辽人欺压、奴役。此时他是那样的不情愿,又是那样的不甘心,可命运已经不可抗拒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一只雄鹰,一只奋飞九天而不知疲倦,高瞻远瞩而从不迷失方向,越是严寒风雪,越是无畏前进的“海东青”!
完颜乌古乃蓦地精神一振,双眸一睁,看到那只雄鹰就跪在自己的面前——完颜阿骨打,族里一只还未长大的幼鹰!
他似是回光返照一般,用一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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