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文化人

两位武学高手奋起全力相搏，真是不虚聚贤庄一行了。

    唯一的遗憾便是天气突变，要是没有闪电亮起，当真不易看清两人所使的招式，武功。

    这其中最为震惊的当属梁寒了，刚刚那股内力自己此前从未感觉到，自己也未曾修炼过九阳真经一类的纯阳内功，怎会忽然凭空冒出这么一股怪异的内功？

    但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只听得身后兵刃破空之声又再度传来，心中不敢大意，先自向后转身，接着飞退两三步，却不防那老道士这次更快，剑法再不似此前花俏，而仍是平平直直，就朝自己攻来。

    生死关头，避无可避。

    天空中的雷声更大了，却再没有一点闪电，整个世界漆黑一片。

    梁寒看不到老者，看不到鼓噪的中原群雄，甚至看不到这个世界，但他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平平直直的一剑，正朝自己攻来，甚至能感受到那一剑就要刺伤自己胸口时，那老道士竟诡异地笑了笑。

    又是这个诡异的笑容。

    梁寒心头大震。

    难道！

    难道是星宿海丁春秋的“三笑杀人散”？

    星宿海的丁春秋来了？

    再看那老者，仍旧是那副诡异的神情，就在那剑要刺伤梁寒之时，梁寒忽然朝前一扑。

    “刷”

    长剑顿时洞穿梁寒胸口，血流不止，接着这当儿，梁寒竟也不在反抗，而是直直向前，凑到那老道耳边，轻声道：“星宿老怪，丁春秋。”

    那老道士闻言心中大震，一霎时联想到自己此前的种种怪异举动，想到自己刚才明明一剑刺中梁寒，却刺不进去，想到自己本是修道之人，此次下山，全是修道体察，却接连下狠招，想到自己明明已经胜了，此前这少年也一再相让，自己刚才怎么就要痛下杀手呢？

    是了，一定是因为中毒。

    丁春秋那老贼久居星宿海，专修妖法邪术，什么时候来到中原的，自己又是什么时候着了他的道的，想到此处，冷汗涔涔。

    梁寒不紧不慢，轻声道：“天地异变，刚才体察，果决自己与平日有些不同，道长先不言语，与在下引出老贼，合力共击之。”

    老道士轻声道：“善！”

    说着暗运指力，轻轻封住了梁寒身上几处大穴，教他不至于流血身亡。

    老道士拔出长剑，梁寒顺势向前倒去，群雄接着这麻麻微光，见到此种情景，均以为梁寒已被老道所杀，都大呼道长好手段，为江湖初次巨害，他日手刃契丹人乔良，为武林谋福。

    老道士闻若未闻，凝神观察四周，以及众人，想要看出星宿丁春秋到底在何处？

    众人见老道士这幅神情，以为他谦虚不居功的有之，以为他内耗极大，此刻如强弩之末，开不了口的有之，更多的是以这老头自持有功，不愿与自己这等人为伍……

    “哗啦！”

    接连几道闪电再度蹿起，照的天地皆亮。

    众人这才看清，那老道士脸色蜡黄泛白，浑身频颤，满头灰法被雨水打的频频摇动，一眼看去，便知是不太成了。

    众人心惊于这样一位武学深湛的高明道士，刚刚扬名江湖，就要陨落，心中不禁黯然，但更多的，却松了口气，心想，有这老头与那小子一口气在，哪有我等出头之日，今日天公作美，这二人共归于尽，可谓再好不过。

    “哇”

    老道士再也忍不住了，喷出一口鲜血。

    群雄见了这架势，有几个热心的后背便要上前去给老者治伤，却被身边的长辈悄悄拉住，凝神细看，刚才那个借剑给老者的年轻人竟也不动作，就站在人群里，冷冷地看着场上的老道士。

    江南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阵豆大阵雨下完，天色渐渐地明亮起来。

    乌云很快散去，阳光冲破云层，绽出万道光芒。

    群雄见那老者摇晃的样子，以及枯败的面容，心知这老头也快不行了，他们本为诛杀乔良而来，又因梁寒突然从天而降，打乱了他们的部署，今天狭路相逢，自己这方未出一人，便又有一个神秘道者突然来到，与梁寒激斗，他们同归于尽，对于这群江湖武人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当下便三三两两的离去。

    少许江湖青年，热血上头，觉得就此抛下老者，实在是有违江湖侠义道本分，但见无人上前，又被前辈阻拦，心中虽觉过意不去，但也没有上前，而是随着众人陆续离去了。

    场上只剩下梁寒的尸体与持剑矗立的老者以及几名还在观望的青年。

    老者见人群离去，心中也不以为意，聚起一口真气，将宝剑掷予刚刚借给自己的青年，提气说道：“神剑锋利，多谢少侠借剑。”

    那少年借了宝剑，插剑入鞘，也不多说，随着最后几人离去，看都没看老者一眼。

    场上就此只剩下梁寒与老道士两人。

    过了一会儿，老者似是再也坚持不住，摇晃了几下，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