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亭是亲自来下帖子的。
“上回周姐姐她们说要去我家别院看春景,我想着既然如此不如邀请大家一起聚一回,上次我们在王府看戏办诗社就很好玩,这次不写诗了,我家院子西边有个山寺,寺外有桃花林,我们去山上玩,顺便吃个斋菜,岂不是美哉?”
贺涵元欣然说好,又问什么时间,发现和自己的安排没有冲突,便立刻答应了。
去山上桃林的时间更早,是贺涵元休沐的第一天。
大家先到向晚亭的别院,在那个小楼上饮茶看景,等时间差不多了,便说笑着要下楼出发。
这时,孙学宏说自己不去了,在别院等她们。
几人诧异:“怎么不去了?”
孙学宏笑着摸了摸小腹:“向妹下帖子的时候还不知道,前天才请了太医诊脉,我有喜了。”
哇——所有人都扭头围了过来。
“有喜了?”
“几个月了?”
“学宏,你结婚只比涵元早一年,居然是第一个怀孕的!”
“我摸摸,肚子大了吗?有什么变化?”
“害喜了吗?怀孕了难不难受?”
“恭喜恭喜!大喜事啊!”
“你早说啊,我们在别院玩也成。”
一帮人围着孙学宏七嘴八舌,仿佛她成了个稀罕的大宝贝,又是关心又是好奇,顿时都不想去山上了。
向晚亭急急忙忙往外走:“我去吩咐厨房,中午在家吃了!我让她们做孕妇膳食!”
“哈哈哈,对,不去了,我们陪学宏在别院赏景。”
孙学宏不好意思:“你们自去玩啊,我倒是想去呢,我娘说小心为上。我想想也是,才头几个月,我上个月的月事还有来呢。”
贺涵元在她身边坐下来:“来得多吗?”
“不多,太医说没事。”
林焕文跟着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水:“的确没事,少量见红影响不大。看你这样,我也想生了。”
贺涵元靠到椅背上笑望过去:“你要是想生,得先修身养性,若不然,长女不是姐夫的就太对不起他了。”
林焕文这姑娘婚前就花,不仅闻香楼她是常客,其他的花街柳巷也是熟门熟路。婚后收敛了大半,但是现在后院已经有两个侍夫了,她还依旧往闻香楼等地跑。
林焕文的夫郎清贵出身,人有些清冷,但为人应当是不错的,林焕文从来没说过夫郎的不好,其他朋友会找人喝酒吐槽与夫郎的矛盾,林焕文很少。
贺涵元这话一说,其他人连连称是。
“姐夫这样好的男人,你不珍惜要天打雷劈。”
林焕文一脸莫名地发现自己突然成了众矢之的,大呼冤枉:“你们这话说的,他好,焉知不是因为我好?你们动不动就和夫郎闹矛盾,我为什么没有?不是他多好,是因为我人好,知不知道?”
这话说的,合着我和夫郎有矛盾有争吵,是因为我的错咯?
大家怒而齐攻之。
贺涵元笑得不行。
林焕文指指她:“你们问涵元,是不是这个道理!她也不和三皇子吵架,你们看看,她婚后有过家庭矛盾吗?”
贺涵元伸出双手做出阻挡状:“诶——别拉上我啊,我家皇子性格那是一等一的好,我们没有矛盾,那的确是夫郎人好。”
周承英受不了地摇头,指指她和林焕文:“你们两个,一个满心满眼是夫郎,一个花得要命,若是能均衡一下,那才叫好了。”
贺涵元摇扇子:“非也非也,我很好,林姊不太好。不过林姊有句话说得不错,她和夫郎没有矛盾,的确可能是她的功劳。”
林焕文得意挑眉。
其他人好奇又不满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出个一二三来。
贺涵元:“林姊从小就会哄小公子,焉知家中姐夫是不是也被她如此哄着?每每气得不行,被她一哄就没了脾气。你们想想,就连去闻香楼,她都能把见惯了风浪的公子们哄得一团和气,家中三个男人,不是小场面?”
“哈哈哈哈——”大家爆笑。
林焕文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笑得一脸得意。
贺涵元瞧她一张娃娃脸亲和力极强,得意的模样不仅不让人反感还显得十分可爱。
她摇摇头,正经说:“焕文,你真的该修身养性了,身负功名,又已经二十多岁,可以去吏部挂了名等个官职。未来十年,朝中必会有风波,大家早做准备,也可以帮到家里的娘亲。”
林焕文哀叹:“我正是因为官员不能狎妓才不想做官,难道真的要从此见不到我的小哥哥们了吗?”
孙学宏抓住了贺涵元话里的信息,问:“涵元,你是听说了什么?”
向晚亭这时吩咐完事情进门来。
贺涵元让她关上门,这才低声说:“你们想想,圣上如今几岁?几个皇女几岁?”
“不该吧,皇太女都已经定下了,皇夫也不容许那位作妖啊。”周承英立刻说,说完想起贺涵元如今正是那位的媳妇,惊讶地瞪大眼睛,“难道你听说了什么?”
贺涵元忙说不是:“那位靠自己的确成不了气候,但是他有皇女,还是最受宠爱的皇女,光这个身份就足够搅风搅雨。实不相瞒,我不想在秘书省继续呆下去了,有机会想去别的实权部门,我们读书是为了什么?若有可能,我想庇护家人夫郎,想庇护尽可能多的百姓。皇女纷争一起,必然有无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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