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他一年工资,但是这是在大山,七年前方翠翠几千块钱被定亲,就因为现在女婿换成了他,这位岳父就把彩礼从几千涨成十万?
这不是看重女儿,这是把他当冤大头宰。
既然明晃晃说了十万彩礼,他也不客气了,直接问:“伯父打算陪嫁多少嫁妆呢?”
方爱民一摆手:“嫁妆你不用管,我们自然会给她准备好。”
易晨这回却没那么好说话了,犀利地说:“十万彩礼在锦城是说得过去的——”
方爱民眼睛一亮。
易晨见状,嘴角带上一丝笑:“但是一般女方嫁妆也有这么多,伯父既然要按照锦城的彩礼规格来,不愿意免掉彩礼嫁妆,那嫁妆就按照这个标准来?”
嫁妆也有这么多,那方家折腾一场干什么?
方爱民马上要扬起的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
方大哥装聋作哑装不下去了,出声:“咳,你看我们这个条件,虽然想给翠翠最好的,但是实在没这个能力,我们只能尽可能给三妹备一份好嫁妆。”
方母跟着点头:“是啊是啊,翠翠大姐二姐结婚前的工资都是交给家里的,翠翠的钱我们都不拿,你们小夫妻留着,这样……这样也算压箱底的钱了吧。”
“哈……”方翠翠气笑了。
方爱民对她瞪眼睛:“你别不服气,这么多年在外面,你赚了十几万有了吧,我们要过你一分钱吗?你给家里来过一个电话吗?养你这么大,我们可没要你半点东西!”
大嫂仿佛自言自语般开口:“当初翠翠一声不吭地走了,家里被杨家又抢又砸,连我结婚的彩电都被搬走了,我们强强生下来连电视机都没见过。”
方翠翠被气笑了,笑得止不住。
易晨忙过来搂住她的肩膀:“不气不气,气坏自己不值得。”
方翠翠推开他看着四位家人:“我走的时候这家就穷得叮当响,嫁一个大姐,娶来一个新媳妇,嫁一个二姐,买来一台新彩电,全家兜里掏不出一千块钱,就等着嫁了我过两年好日子呢!我走了,这家里损失了多少?一千?两千?三千?”
她猛地提高声音:“那是你们活该!我欠大姐二姐都不欠你们!”
她走到大哥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在家里倒是横,姐姐妹妹的便宜都能占,杨家打上门你怎么不横了?”
方海黑了脸:“方翠翠,你什么意思?还不是你离家出走让方家在村里丢尽脸面,弄得我们理亏直不起腰杆子?”
方翠翠嗤笑:“理亏什么?两家不过定亲而已,彩礼钱还回去就好了啊,杨家来闹你就看着他们闹?村里打架的人家多得是,谁那么窝囊能被人冲进家里抢东西的?”
杨家那一家子也不是什么恶人,真干架,其实两家势均力敌,方家这么怂就算在村里也是老实软弱没出息。
走哪去看也没有说亲不成,拿回彩礼还去人家家里抢劫的。
抢不过外人,打不过外人,回头倒是理直气壮全怪她了。
“除非你们不肯还彩礼,杨家才来闹!”
方海顿时撇开眼睛。
方翠翠不过随口一说,如今却觉得抓住了重点,立刻去看方爱民。
方爱民也躲开了她的视线。
她去看她妈吕大萍。
吕大萍唉了一声,愁眉苦脸:“你拿走了几百块,家里根本凑不齐那笔钱啊!杨家一分钱都不肯少,我们实在没办法。”
方翠翠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只拿走了两百来块,这点钱都没有?”
“谁知道你不肯嫁,当时明明兴高采烈的,我只当这婚事稳稳当当的,便动用了那笔钱啊。”
方翠翠哼了一声:“那大嫂怪我干什么?大家一起花的钱,是怪我不肯卖身给你们继续吸血?”
那位大嫂涨红了脸,恼怒又找不到话反驳,而且也不敢太得罪有出息的小姑子。
方爱民拍桌子:“好了!不用翻旧账,你现在日子过得好了,用不上我们了,从来也想不起我们,现在回来就是为了结婚。”
“想结婚,”他敲敲桌子,“十万彩礼,一分都不能少。”
他瞪着两人:“城里的工资我知道,你们赚的钱多少个十万都有了,别说拿不出这个钱!我从不狮子大开口,要的彩礼都是合情合理的,结婚给彩礼,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方翠翠平静了,问:“若是不给呢?”
方爱民冷哼:“城里可不是村里,摆个酒就是结婚了,不正正经经给三金彩礼,我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没我同意,你怎么去领证?你一个乡下人,就算上什么大学读什么生,有什么用?真以为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泥腿子出身改不了,就是现在面上光罢了,以后男人找到更加年轻漂亮的就能甩了你,没有结婚证,你什么都不是,你大姐二姐都比你强。”
易晨真真正正被气到了,尊称都不叫了:“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
方翠翠却一点都不气了,这就是方爱民啊,他打心里就是这么看待女儿上进的,而且他哪里会那么多弯弯绕绕,从来都是直接了当说出做出心中所想。
“我来,就是看在你们是我父母亲人份上,通知你们这个喜讯,结婚,你们说了可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