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后的福禄街,很是清清冷冷。
一条巷子里,除了两侧屋舍隐隐约约的烛光,只有一对曹家兄妹沿着巷子,边走边逛,便是再无其他,反倒是衬托得夜晚格外的安静。
“决定了?”,内敛剑意的曹大公子,披了身锦袍,开口问向身侧有些娇小的少女。虽是一副张口言语间,却也是不曾真真切切望向过自家小妹。
这位一事不平一剑了的剑仙,便是一路上左瞧瞧右看看地,陪着自家小妹走了很远的一段,目光却是始终没落在过身旁少女。
少女恍惚间停下了脚步,身侧那个明明一副从未瞧了少女的儒家大剑仙,也是仿佛心有灵犀般站定,眼神闪躲间,也有郑重神色内蕴其中。
少女身后,那一轮残月像是攀升到了极点,光芒耀眼,竟是隐隐约约有压下白日里那轮大日风头的意思。月光所及处,便是映照的小巷,仿佛是有万家灯火冉冉点起,灯火通明。
少女轩然一笑,芳唇微启,随即就是有妙曼话音顺口而出,
“求人方便,予人恩惠。这番浅显的道理,寻常修士武夫可能不作理会,只知道横行霸道,巧取豪夺,怎的?身为剑修的你,也是要装着明白揣糊涂?”
少女在身后皎洁月光的映衬下,好似一位天上仙人,于人间显相。
神人仙相,不可多视!
至于少女对这位“世俗”上的血缘至亲,哪怕是颇有些不敬,这位大剑仙也是丝毫不觉得不妥的。
“不过...”剑仙眉峰微蹙,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眼下仿佛神人般的曹家二小姐,扭过头,瞧向福禄街小巷的另一侧,有槐柳水井,还有一位两鬓挂着星霜的中年儒生。
少女蓦然开口:“这轮明月原先也不过就是本座当初炼化的半个‘本命物’罢了,送了又何妨?当年那场大战后那么多个春秋轮转,本座都乖乖等了下来,如今不过是失了这轮明月,耽误上个百年,比起这上千年来,也无非是........”
那个身材修长、突兀出现在福禄街的中年儒士,接过话茬
“无非是.......太仓稊米”
少女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位中年儒生的赞同,回过头,也不是对着中年儒生,更不是对着那位曹大剑仙,而是目光如炯炯烛光般,透过林立的屋舍,盯着不远处惊蝉巷的那个少年。
“除去本座的这轮明月,之后还是有一份不亚于此次的机缘在等着这个少年,也不知道这个少年吃不吃的下去........”
喜欢那“一剑斩乱麻”之说的曹大剑仙,本来就对这些遮遮掩掩、拐弯抹角的阴谋阳谋很是头疼,如今更是被这个还算是自己小妹的天上仙人说的云里雾里。理不清拨不开之际,这位一直被自家先生打趣说是“练剑练傻了”的大剑仙,竟是破天荒般问出了一个连自己也是很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喜不喜欢林端阳,是你这位仙人的事还是我家小妹的事?”
明明身为这座天下礼仪规矩首订之人,应该是通晓一切的少女,竟是在这位剑仙的“胡乱出剑”下,有些发愣。
不远处的中年儒生,则是微微一愣后的抚掌大笑,很是痛快舒畅。
少女转过身去,稍稍有些羞红的脸颊,自然是两位师兄弟不可观之处也是不敢窥之所,
“如果他吃不下去.......我会出手帮扶。”
少女答非所问,除去罕见的不用“本座”自称外,竟是连回答的话也是纰漏百出。
当真依了那山下江湖里广为流传的一句:乱拳打死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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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汐在自家宅子里点起一盏油灯,也不管不顾同屋内的两位外乡公子哥,开始清点自己的家当,一本修炼手札,是福禄街曹家二小姐给的,说是要托了自己交给不日前离了小镇的林端阳。陆汐原先只是存了出小镇找父亲的念头,也是没打算还能遇见林端阳,毕竟燕雀和鸿鹄之别,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当时接过手札的陆汐,很是为难,只是曹家二小姐嘱托的极为郑重,因此不愿欺骗他人的少年也是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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