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迪斯仍然满脸通红,睁大眼睛,惊讶地扫视着田野。他看见丹妮在看着他,便停止了扫视。
“好了,”他说,“我们现在离开这里。”
邱迪斯在前面领路,丹妮跟在其他人后面。
想到那道白光,丹妮又感到一阵恶心。
她只能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把注意力集中在于自己的网球鞋上。
继续前进。别想了。继续前进。丹妮在心里告诉自己。
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出现在丹妮的视野里,她停下了脚步。
一只死鸟,瘫倒在碎石上。
她往停车场那边一看,双手捂住了嘴。
成百上千只,翅膀扭曲成可怕的角度的鸟的尸体散在地上,它们的喙裂了,它们坠落时击中的鹅卵石上溅满了鲜血。这里一片血色,就像圣经里的天灾。
梅拉尼倒抽了一口冷气,马特捂着自己的肚子作呕吐状,但邱迪斯却睁大了眼睛,着迷地盯着眼前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
“没时间了,”邱迪斯说。
“我们得待会再来。”
“我们还要回来?”马特说。
邱迪斯什么也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剩下的人跟着他慢跑。
老狗朱莉跳了起来,急切地摇着尾巴,梅拉尼走到栅栏边,开始爬起来,后面跟着马特,然后是斯特兰,其次是米克。
丹妮伸出手想跟上去,但栅栏和她之间出现了一道静电冲击波(不是完全带电,只是火花)当她向后退去时,她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深红色的伤疤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丹妮的手指上,一直延伸到她手臂的一半。
灼烧的伤痕,就像邱迪斯的一样。
痛苦和光明的记忆贯穿了丹妮的身体,她跌倒了。
邱迪斯伸出手来稳住了丹妮。
她试图抑制住自己的恐慌,但她的声音嘶哑而又尖锐。
“那是什么东西,邱迪斯?”丹妮问道。
他摇了摇头。
警笛声越来越近了。
“爬,丹妮。没有人能帮你。”
丹妮记得五年前邱迪斯也对她说过这句话,就在工厂事故发生后。那是自媒体小组拍摄第一集伪纪录片的一天。
当时皮特(丹妮的另一个哥哥)在医院,而且大家已经知道他醒不过来了。
丹妮的父母为下一步该做什么而泪流满面的争吵(有很多需要做的事),结果最后妈妈却提出要去克市和她的姐姐住在一起。
“他已经离开我们了,伯特!”丹妮还记得自己母亲离开前一天晚上的尖叫。
“我们必须让他走,否则我再也受不了这里了。”
“孩子们需要你,琳达,”丹妮的父亲伯特嘶吼着说,这让丹妮很吃惊,因为那些日子里,他似乎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邱迪斯还在那里。
“我连自己都没法从伤痛中走出,我怎么能在这里给他们精神上的支持呢?谁来支持我啊?”母亲琳达说道。
有时丹妮觉得,琳达希望是孩子的父亲出的事故。
有时丹妮也感觉到,琳达觉得家中任何人出事故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是皮特。
可笑的是,这感觉就像,即使在皮特昏迷的时候,对他们的父母来说,他也比没有受伤的邱迪斯和丹妮更真实更重要。
丹妮和邱迪斯就像是在房子周围游荡的鬼魂。
他们已经从家里消失了,作为回报,家对他们来说也消失了。
也许正是这种精神驱使丹妮和邱迪斯在那个夏天走出家门,骑上自行车,越过社区游泳池周围的栅栏,在付钱的顾客鱼贯而出时从出口进入黑暗的电影院,穿过长满毒藤的树林。
他们醒着的每一刻都在和跟他们一样活生生的“幽灵”在一起,他们都被父母家庭所忽视了。米克·纳卡穆拉,斯特兰·林奎斯特,梅拉尼·佩雷斯,和小马特·柯拉桑提。
13岁时,斯特兰已经有6英尺高了,留着漂白的碗形发型,痴迷于电影。
他想拍一部关于攀岩者的戏仿纪录片。
米克家的纳卡穆拉警长开车带六人去了他以前跑步的公园,在工厂事故发生前,他走路从不腿疼。
那里的树林又矮又丑,当众人蜿蜒穿过树林时,马特说:“如果这是美好的,我宁愿做个平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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