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光落在荷花池边的兰花上,顾辞眉眼温和,语速和缓,“去搞点比七步蛇更毒的玩意儿来。”平静地像是在说,去整点儿夜宵来。
“公子是要……毒死人的,还是毒不死人的?”一样的平和,语气类似于在问,公子是要甜一点的还是咸一点儿的。
顾辞低头,打开折扇,指腹轻轻划过折扇边缘,轻哂,“他的命……本公子还不想要。”
“了解。”那就是毒不死人的。于细微处慢慢渗入,初时并无感觉,不痛不痒,却在某个时间节点上,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完美!
两人轻描淡写几句话的功夫,完成了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沟通。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有些沉闷、木讷地姑娘,此刻展露出来的,却是远超同龄人的果决与杀伐。像是平日里藏起来的一魂二魄终于得以归了位。
片羽,影楼里唯一的姑娘,精通医术、更擅长下毒,影楼最厉害的杀手都不敢轻易拭其锋芒。长着一颗浅浅的梨涡,却不爱笑——因为时欢不爱笑。
顾辞收了折扇,懒洋洋地往外走,走到一半,又驻足叮嘱道,“别让她知道。但若是她察觉问起,你不必隐瞒。”
片羽低头,应,“是。”可以不说,但绝对不能欺骗主子,这是原则与底线。
顾辞缓缓往外走,看着东方天际一线亮白,低声交代,“这两日……他便拜托你了。”
他用“拜托”二字。
这个影楼里唯一的姑娘,从来都不是他的手下,只是他的同僚。
……
翌日,是个大晴天。
时欢起身时,俊俏小丫鬟已经等候多时,说是自家殿下有请。俊俏的小丫头,一身鹅黄色的裙衫,比寻常人家小姐的穿着还要好上一些。
顾言晟对自己的丫鬟小厮倒是好。
时欢独自一人去了,一进院子就见顾言晟在煮茶,茶香袅袅,是最好的云雾茶。
时欢在他身边坐了,支着下颌看他为自己倒茶。能喝到顾殿下亲手倒的茶,着实荣幸。
顾言晟问她,“用过早膳了?”
时欢摇头,他便让人去准备些点心,然后是片刻的沉默。半晌,顾言晟唤她,“欢欢。”
她饮了口茶,低着头应着,“嗯?”
顾言晟欲言又止,沉吟片刻,才道,“母后来时让我带的话,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
顾言晟眉头愈发地拧巴在一起,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其实……我和母后都不希望你再走她的老路嫁进皇家。”看似风光无限,其中各种酸楚只有自己知晓。
支着下颌的手悄悄放下,时欢坐直了身子,敛着眉眼没说话。
圣旨已下,时家如何能公然抗旨?
顾言晟沉吟片刻,轻轻皱着的眉泄露了他的忧心,“帝都街头小儿口口相传的一句话是,得时家女,得天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圣旨赐婚,届时你会成为皇室夺嫡之乱的牺牲品。如若得不到你,便想方设法地毁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