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神色怅然,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伤感,“你们都没有错,错全在母后,是母后在他小时候未多加关心,才造成今日这局面。”
轩帝和璟皆没有说话。
“母后没想到的是,煜会恨璟,并且因这没来由的恨,害得云国聂老将军一家惨死,罪过,真得是罪过啊!”太后不说这话倒还好,她一说,璟立时起身,冷着脸道:“我回王府了!”
“璟,你与夜卿家……”轩帝见璟起身向内殿门口走,跟着从椅上站起,听到他的话,璟脚下步子一顿,转过头,冷然道:“我与她的事,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轩帝张了张嘴,终没再说什么。
夜府。
凌曦将荣氏兄妹安置好后,便回房整理了个简易行囊,背在肩上,提气飘向城外,与云澜会和。
“来了。”看到凌曦自空中缓缓飘落,云澜温声打过招呼,道:“上马吧。”说着,他从身后的大树上解下一根马缰,递到凌曦手里,然后,解开另外一根马缰,纵身跃上马背,凌曦上马,望向他道:“从这里到幽冥岛来回需要多少时日?”
蹙眉思索片刻,云澜徐徐抬起头,对视上凌曦的明眸,道:“幽冥岛的存在,以及它的位置,世间之人仅是听说过,见之者怕是没有几个,我曾在一本古书上有看到过它的位置所在,咱们现在前往,快马加鞭赶上两日陆路,然后再行两日多水路,多半可以到,不过……”
“不过什么?”
凌曦问。
云澜迟疑片刻,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咱们现在赶路要紧。”幽冥岛位于西海之上,无边的大海,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它的形体。
“我去过幽冥岛。”凌曦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致云澜正欲打马前行的动作一滞,不由望向她。
顿了顿,凌曦接道:“是璟带我去的,时间过去太久,具体的位置我记得不大清楚了,”想到当年为楚御寒寻解药,璟带她去幽冥岛,所付出的一切,凌曦的心倏地一痛,扭头回望城门口一眼,她视线收回,轻叹口气,道:“走吧!”
好久之前的事,那会他们由临安出发,至幽冥岛走的基本全是陆路,大约几日时间到的,凌曦心里已无甚印象。
不是她不愿记起那些往事,而是她选择性的刻意遗忘某些事。
比如傻而愚蠢、一门心思地为楚御寒寻解药,她不要记得这些。
但,幽冥岛上所经历的一切,她都存于脑海中。
璟为护不会武功的她,身上受的伤,尤为严重,却愣是没皱一下眉头。
收敛思绪,凌曦打马,登时,胯下马儿疾驰而去。
云澜骑马紧随其后。
日出日落,两日很快过去,“这船看着可真结实。”站在一条宽畅的河流边,凌曦注视着不远处停靠的大船赞道。
“海上行驶,难免遇到风浪,小船肯定是不行的。”云澜边说边朝大船走去,“此处像这样的大船仅有这么一艘,船上我都已打点好,咱们上去吧!”凌曦轻嗯一声,提步跟了上去。大船宽敞而结实,且尤为干净。
上面站着十多位船工,一见云澜走来,齐抱拳一礼。
回头,见凌曦登上船,云澜抬手对那些船工道:“开船。”
“是,云公子。”
船工们整齐划一地高应一声,回到各自的岗位上,不一会,大船离岸,先是缓速前行,接着急速行进。
“赤炼果很是珍贵,其树十年一发芽,十年一开花,再有十年才结果,且一棵树紧结三颗果子。每三十年一个轮回,经过这么一个轮回,其树便要沉睡近百年,方能够再度生芽。”云澜临风而立,站在甲板上,目视前方,语声轻浅道。
“三十年才结三颗果子,然后沉睡近百年,确实珍贵!”
凌曦站在云澜身侧,青衣落落,发丝飞舞,出言感慨了句。
“正常人只要吸入一滴赤炼果的汁液,就会延年益寿,且功力大增。”
“那若是将一颗果子的汁液全部吸食,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与神仙无二了!”
云澜微微一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一颗赤炼果,顶多可以挤出两滴汁液。”
“哦。”凌曦尴尬地别过头,握拳掩唇咳嗽了声,心道:真够小白的?对于凌曦此刻的不自在,云澜似是完全没有觉察到,他静默片刻,又道:“要拿到赤炼果,险阻重重,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平复好心情,凌曦转向云澜:“嗯,我知道的。”
大船顺水而下,用了半日时间,就行进西海之中,茫茫无际的海面上,放眼望去,风平浪静。
“回船舱用些饭菜,歇息一宿,明日咱们就到幽冥岛附近了!”夕阳余晖渐笼,云澜看着凌曦,出口之语轻缓温和。“听你的。”凌曦应声,二人转身走向船舱。
翌日午后,甲板上,云澜手指前方,道:“幽冥岛很快就到。”
凌曦单手负于身后,立于他身侧,不由皱了皱眉:“我什么也看不到啊!”无形?她突然想到云澜说到的,幽冥岛位于西海之上,肉眼根本看不到它的形体,于是,她接道:“你说幽冥岛是不是处于幻境中啊?”
“是处于幻境中,否则,世人又怎会不知它所在的位置。”说着,云澜顿了顿,道:“咱们很快要下水了?你没什么问题吧?”凌曦明眸一闪,道:“我自幼深谙水性,云公子无须担心。”
是啊,她远不同于世间普通女子,他数年前就知道,刚刚却问出那么多余的一句话,心下又叹口气,他从袖中掏出一枚心形的血红玉石,递到凌曦手里,道:“噙它在嘴里,在水下会舒服些。”
垂眸看着掌心的血红心形石,凌曦明眸眨了眨,道:“这东西很稀有吧?”
云澜微微一笑,道:“这是从鱼儿体内取出的,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凌曦摇头,“就算是从鱼儿体内取出的,想来那种鱼肯定罕见得很。”现代来的她,不是个没见识的,却从未听说鱼腹中有这样的宝贝。
——晶莹剔透,红如滴血,且如心形的精美玉石。
尤其是其形状,无一丝雕琢打磨的痕迹,完全就是天然形成的。
“我有件事想与你说。”与其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让她知晓他的身份,倒不如他先道出,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受到惊吓,“啊?”凌曦不解,有事要告诉她,究竟是什么事,令温润如玉般的他,在这一刻,神色变得如此严肃?
“你说吧,我听着呢。”瞧云澜面上显出抹不属于他的自卑之色,凌曦明眸中蕴出抹柔和的笑,道:“你这样是作甚,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好好听着的。”
错开凌曦的视线,云澜望向远方天际,道:“我……我是只水妖……”话一出口,云澜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紧握,她会怎么看他?会害怕,会惊慌吗?
“哦,我知道了。”凌曦明眸中的笑依然柔和,就这么轻声回云澜一句。
云澜没有看向她,自然不知道她面上的神情。
她说她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听她的声音,未生丝毫起伏,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慌,还是说……
“你不怕么?”与其任自个乱想,还不如直接出言相问,于是,云澜慢慢转过头,直视着凌曦的眼睛,问道。
“怕?我为何要怕?你又不会吃我,再说,我认识的你就是你,与你是人,亦或是妖,是魔没甚关系!”
凌曦笑着道。
“我或许曾经还伤害过你,这样的我,你还愿与之相处吗?”凌曦的话,以及她面上柔和的表情,使得云澜那没来由的自卑,瞬间消退,她真的与众不同,不在乎他是只妖物,但陡然想到自个迫不得已对璟犯下的错事,云澜的心骤然提起,定定地看着凌曦,问出压在心底的话语,静候其回答。
“到目前为止,我没觉得你做过什么伤害过我的事,”凌曦说着,话语微顿,片刻后,才接道:“云公子,你是什么样的,我知道,所以,别再想些有的没的,让自个不开心。妖怎样,魔又怎样?他们不见得都是十恶不赦,反而有的人,却不做人事,比之妖魔更为可怕,若是你因为自个是妖就心生自卑,那可真叫我小看了!”音落,凌曦想到了红玉,小丫头怕是早就知晓这抹白衣是只水妖吧?
“谢谢你!”云澜轻舒口气,望向凌曦笑了笑。凌曦道:“谢我什么?我说得不过是心里话罢了!”眸中划过抹狡黠之色,凌曦话题一转,问云澜:“你认识我身边的红玉吗?”
“红玉?”眉头微皱,云澜温声道:“你是说你的那个丫头?”
“是她。”凌曦笑看向云澜:“你们以前可相识?”
云澜摇头。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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