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霏淡淡地说了句,便不再说话。
“齐川!”冲着殿外,煜冷声唤道。
“奴才在!”
齐川一听到从殿内传出的威严声音,没做他想,疾步走进殿内。
“在这给本王看着,没有本王的命令,一口水,一粒饭菜都不得给她进食。”冷瞥颜霏一眼,煜朝齐川命令道:“倘若在本王没下命令起身前,水五小姐跪姿不雅,你知道该怎么做?“齐川额上冷汗滴落,但回话的声音却异常镇定,“回摄政王,奴才省得。”
沉着脸嗯了声,煜甩袖,头也不回地步出钦安殿,径直朝御书房走去。
哼,不就是跪在这儿吗?
有本事就一直别让她起来!
严霏听到脚步声走远,慢慢抬起头,望向煜消失在殿外的背影白了一眼,暗自腹诽道。
三个多时辰后,御书房。
“皇叔,你从进御书房到现在一直在处理奏折,这样不吃不喝身体会吃不消的!”皇叔如此反常,定是遇到了什么事,瑾瑜坐在御案后,皱着小眉头,左手托着下巴,定定地看向煜,道:“皇叔,我虽年纪还小,但知道的并不少,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可以与我说说,指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煜端坐在一旁的桌案后,批阅奏折的朱笔倏然一滞,抬眼对上瑾瑜的目光,轻浅一笑,道:“皇叔没事,瑜儿无需挂怀。”
“皇叔既然没遇到什么事,为何不用午膳,也不喝杯茶水歇会,就只顾着批阅折子?”瑾瑜眸带不解,侯着煜作答。
“这些奏折很重要,皇叔想着尽快处理完,然后好给你讲解,这样一来,你就很快能独当一面。”说着,煜言语微顿片刻,接道:“用早膳时皇叔多用了一些,到这会还感觉不到腹饿呢!”
瞧他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很自然,瑾瑜眨巴了下眼睛,然后朝着御书房门口道:“孙公公,你吩咐小顺子去御膳房一趟,让御厨做几样可口的点心端过来。”
孙琦在御书房门外侍立着,一听到瑾瑜的声音,立刻恭谨应道:“是,皇上!”轩帝去后,孙琦原本可以颐养天年,却因放心不下幼帝,便与在轩帝身边一样,做了瑾瑜身边的太监总管,负责打理他的日常生活起居。
对此,煜倒没说什么。
没过多久,孙琦轻推开御书房门,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
没等他行礼说话,瑾瑜的声音已经响起,“将糕点和茶水放到摄政王的桌案上,你们就退下吧!”
孙琦躬身应声,然后招呼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摆好糕点和茶水,就领着他们退出了御书房。
过了有一刻钟,都不见煜动茶水和糕点,瑾瑜神色关心,轻声道:“皇叔,你用些糕点和茶水吧!”
煜仅是点头嗯了声,继续批阅着桌案上的折子,瑾瑜见劝说不下,微叹口气,便不再说话。
阳光渐渐西斜,御书房内的光线逐渐转暗,孙琦推门而入,轻手轻脚燃起每一盏灯火。
“这几道折子上所奏之事,都是当下要解决的大事,皇叔做了详细批阅,刚刚也对你讲解了一番,你有空再细细看看,觉得不妥之处便告诉皇叔,我们随后再加以商讨一番。”
“嗯,我会的。”瑾瑜仔细看着手上展开的奏折,点头说了句。
“那今个就这样吧。”煜说着转身到自己的桌案旁,简单整理一下,就准备提步出御书房。
瑾瑜放下手中的折子,唤道:“皇叔,我已传了晚膳,要不你和我一起用过之后,再回昌璟殿歇息。”
“不了。”煜微笑着摇摇头,道:“我想到你皇祖母宫里坐会,你用过晚膳后就回自个寝宫休息,千万别累着。”
“哦。”望着煜消失在御书房门外的背影瑾瑜怔怔片刻,才收回目光。
蠢女人的脾xing真够倔,近乎一天时间过去,也没着齐川到御书房替她传句话。
认个错就那么难吗?
煜走在通往福寿宫的道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心里实在实在是憋火难耐。
自称臣女,无非是想和本王拉开距离,那么,本王偏不如你的意。
到福寿宫与太皇太后说了几句话,煜便起身告辞,前往钦安殿。
而钦安殿这边,齐川看着严霏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额上冷汗涔涔掉落,脸上苍白一片,这端跪在地上的女子愣是动都没动一下,哪怕吭一声她也没有。
近乎一天时间啊,就是个身强体壮的男儿,端跪于地一动不动这么一天,恐怕也男支撑得了,更何况是个娇弱的女儿家。
未用膳食,未喝口水,她就那么动也不动地跪在原地。
唉,心xing可真够坚韧,就是不知这于她一个娇弱的女子来说,是福是祸了!
“水小姐,你这么长跪下去也不是个事,要不你说句服软的话,杂家你跑一趟转述给摄政王,这样的话,摄政王兴许很快会原谅你今日犯的过错。”或许是出于对严霏的同情,又或许是佩服她坚韧的脾xing,齐川好言相劝了句。
沉重的脑袋晃了晃,严霏一字一字道:“我没做错事,为何要对他说服软的话?不过,齐公公的好意我在这谢谢了!”她语声沙哑而艰涩,说出口的话显得尤为虚弱、无力。
不能倒下,严霏,你绝不能倒下!
否则,死妖孽还以为你好欺负。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坚持到死妖孽回到钦安殿,与他将一切说明,让他主动提出退婚。
什么俊美无双,妖孽十足,不稀罕,对,姐不稀罕!
去他的摄政王妃,谁想当谁就去当,过了今天将不会与我严霏再无瓜葛!
严霏握紧垂在身体两侧的粉拳,愤愤地想着。
“水小姐,你为何要这般固执呢?”齐川长叹口气,道:“宫里的人都能看出摄政王对您的与众不同,若不是今个这事你着实有些不妥,摄政王也不会一时气恼,出言惩罚于你!”
“我没有不妥之处,他这么对我只是他天xing使然。他冷血,他无情,他残忍,想着法子可劲地折腾我,以此来达到取乐他的目的。我哪里做错了,要他这么作践我?你说我哪里做错了?”严霏很委屈,死便死了,却让她死后重生,穿越到没人权的古代,还赠送给她一段狗 ̄屁良缘,是良缘吗?她一点都不觉得。
“跪了一天,你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低沉而清冷的声音自殿门口徐徐传来,该死的女人,想着她跪了近乎一天,不说全知自己错在哪里,最起码知道些许也是好的,更想着她没吃没喝一直那么跪着,心里微微一阵刺痛,辞别母后,一出福寿宫,没顾得多想,就运起轻功飘至钦安殿外。
结果呢?
他听到了什么?
冷血、无情、残忍,是她对他的评价。
想着法子可劲折腾她,达到取悦自己的目的。
呵呵,这就是她认识的他!
嗤笑一声,煜没再听严霏说下去,冷眸半眯提步跨入殿门。
听到他的声音,严霏抬眼望去,接触到他的冷眸,以及看到那挂在他唇角的冷笑,强忍住心底突然窜起的愤怒,缓缓从地上站起。
已打定主意将一切说明,那么就没必要再委屈自个。
“奴才见过摄政王。”齐川见煜走进殿里,敛神静气,忙恭谨行礼。
但,煜好似没看到他一样,冷眸逼视着严霏,沉声道:“本王有叫你起身吗?”她额上冷汗滴落,脸色苍白,身形晃晃悠悠,稍有不慎就会倒在地上,他不想冷言对她,更不想说出刚才的话,可还是不受控制地说出,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气恼眼前的蠢女人不识抬举,却一看到她,就生出些许不忍来,煜烦躁地皱了皱眉。
“怎么办呢?我已经站起来了哎!”严霏身形挪动,背抵在身后的圆柱上尽量使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轻松一些,“你来了咱们就把话说明,省得你没事给再我找事,可劲地折腾我,作践我!”
“折腾你,作践你?你说本王没事给你找事,可劲地折腾你,作践你?”煜目光犀利,锁在严霏精致的小脸上,咬牙切齿道:“从而达到取悦我的目的!”该死的女人,要与他把话说明,把什么话说明?不惹他动怒,她是不是誓不罢休?
严霏嗤笑道:“难道不是吗?”无视煜脸上的怒色,她敛起笑容,面上表情冷凝道:“我是人,是与你有着平等地位的人,不是你的奴才,更不是你们这皇权之下,没有尊严,没有自我想法的民众。我……”没等她继续往下说,煜冲着齐川吼道:“滚出去,合上殿门,没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钦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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