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跸肃州右参将,摆明了不想分润功劳给自己。
谷菣</span>可尽管愤怒,也无济于事,现在李乾抛出黑山的开疆军功,将游击将军谷可成死死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两人要兵有兵,要钱有钱,占据关外,更不缺战马兵员,自己一路参将,竟然奈何不了二人同盟。
他只能心中无能狂怒,李乾将他当做仇人,按照李乾行事作风,以后必然与自己不甘休。
眼瞅着李乾会因为开疆军功,青云直上,等到李乾羽翼丰满,自己这个他的仇人,必然落得艾家一般下场。
想到李乾酷烈的手段,王同心中发寒,不能,决不能同意李乾的要求。
“本将认为,李乾所说的在黑山新建守御千户所之事,考虑欠妥!”
李乾盯着王同,谷可成也面色不善,王同瞳孔一缩,强自镇定,直视两人,毫不退缩。
“李乾,你所建议的在黑山,马鬃山,两山之间建立新城‘黑山镇虏千户所’,你还年轻,不知道本朝往事。”
“黑山,马鬃山向北,到草原亦集乃,绵延数百里范围,在洪武年间乃是威虏卫管辖驻地。”
“威虏卫下辖两个千户所,白城子所与威远所,你建议的‘黑山镇虏千户所’,正是白城子所故址!”
“威虏卫在永乐三年撤卫,后两百年,在万历二十六年筑建松山新边,至此,威虏卫彻底成了关外。”
“现今边政,承袭以上,朝堂衮衮诸公,都将边防重心转移到辽东鞑虏,而我甘肃,固原,宁夏三边,当以求稳为主,保持与草原瓦剌,鞑靼各部,僵持的现状,则有功无过。”
“如果你二人要是在这个时候,执意奏请新立黑山镇虏千户所,必将打破我甘肃,固原,宁夏三边与草原瓦剌鞑靼各部的现状。”
“到时候兵祸重启,烽火三边,我大明东西两方,同时面对异族进攻,压力瞬间大增!”
“李乾,谷将军,你们说说,要是到了那时,你二人岂不是成了挑起战火的罪魁祸首,朝堂诸公,也不会放过你们!”
参将王同的一番话,如一桶冰水,彻底剿灭了游击将军谷可成心中的亢奋,他细细想来,参将王同虽然有些夸大之词,但所推测的局面,很有可能发生。
李乾嘴角一撇,猜透了参将王同的心思,这老货说的话,听起来冠冕堂皇,有理有据,但是私心很重,分明就是担心李乾再立开疆军功,青云直上,简在帝心,彻底崛起。
“参将大人,你所言的奏请新立‘黑山镇虏千户所’,会引起草原瓦剌,鞑靼各部的反弹,重启兵祸,烽火三边!”
“那么,请问现在我甘肃等三边,是否海晏河清,是否一片祥和?”
“瓦剌,鞑靼各部,每年秋天寇边犯境,从未断绝,死在他们刀下的边民,每年都有成千上万,这些死伤数量,数年累加,并不比一场两个种族大战,死伤的少!”
“别自欺欺人,我们与草原瓦剌,鞑靼的战斗,从未停止过,参将大人持否定意见,无非是想安于现状,高作云台,至于下面死伤的军民,参将大人就当看不见!”
“参将大人,莫非是嫉妒我与谷将军奏请新城,立军功开疆?”
李乾陡然厉声喝问,以屯长呵斥堂堂参将,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参将王同心中恼怒,但苦于有求李乾,又惧怕李乾强悍骑兵,只能闷闷不语。
李乾又亢声说道:“身为大明边关守将,不能保境安民,有何脸面高作云台?”
“李乾位卑力弱,犹不忘往日之耻,异族屡屡犯我边境,杀害军民,如此大仇,岂能不报?”
“立‘黑山镇虏千户所’,我李乾一力抗之,当帅麾下儿郎,马踏草原,一雪前耻!”
“纵使烽火连天,也应该燃烧在他人之地!——”
游击将军谷可成,被李乾点醒,又听李乾一句‘纵使烽火连天,也应该燃烧在他人之地!’,顿时击掌叫好!
“王将军,谷某已经决议,替李乾将立新城之事,奏请当今圣上,你同意与否,无关紧要!”
“身为武将,岂能被动防御,纵使烽火连天,也应该燃烧在他人之地!——”
参将王同心有不甘,李乾好拿捏,能堵死他的上进之路,可游击将军官职只比他稍逊半品,有专擅上奏之权,不好拿捏。
游击将军谷可成执意要替李乾上奏,参将王同只能看着,丝毫没有办法。
不过,王同虽然脸上表现出不甘,但是心中却自有计较,游击将军谷可成是可以独自上奏,可如果没有自己的联名,分量轻了很多,朝堂诸公,乃至新皇,绝对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