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案?”秦云卿的好奇心顿时被胡宏毅提了起来,“舅舅,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胡宏毅笑道:“自然是发生了事情。阿凤从小与孝宗帝,睿亲王一起长大,而孝宗帝一直对阿凤有着那种心思,可是阿凤却希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自然不会看上那兄弟两人,只可惜阿凤的身份摆在那里,不论嫁给谁,皇家都不会放心的!除非嫁给这兄弟两人中的一个!”
胡宏毅的声音中满是嘲讽:“孝宗帝自然不肯放手,想要立阿凤为后,阿凤不肯,太后也不同意,最后阿凤找到了睿亲王,睿亲王对阿凤也是满腔的心思,只是碍于孝宗帝的势在必得,所以才没有吭声,见阿凤自己找上门,自然一口答应与阿凤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太后和孝宗帝哪里肯让两人……如此安逸一生……”
“为什么不肯?”秦云卿挑眉,“娘和父亲夫妻和睦,难道不好吗?”
胡宏毅脸上的讥讽更盛了:“自然是不好!阿凤是定北王的独女,睿亲王掌握着南方的兵权,两人凑在一起,就掌握了大鹏的大半江山,这让孝宗帝如何能睡得着!”
“……”秦云卿的眉心猛地皱了起来,“难道说父亲当年是……”
“自然是被人陷害的!阿凤原先不知,后来知道了,却已经灰了心,……”胡宏毅叹了一口气,“天家无情,自然是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阿莲就在阿凤最心灰意凉的时候,趁虚而入,进了后宫,占了阿凤的位置……”
“你,你说,圣上对兰妃娘娘的好,全是因为……娘?!”秦云卿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顿时一种蚀骨的凉意,从心底猛地升了上来。
“情之一毒,直教人肝肠寸断,体无完肤,行事无常!”胡宏毅像是感叹,像是无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阿莲她自然也是心中清楚的,可是这么多年来,孝宗帝对她也算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只可惜……”
“圣上对兰妃娘娘的好,这天下的人全都是有目共睹的,为什么她,她还要……”秦云卿有些不能相信。
“荣华富贵握在他人手里,哪里有握在自己手里好。”胡宏毅笑道。
“难道说刚才兰妃娘娘是要舅舅你……”秦云卿兀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胡宏毅。
胡宏毅点点头:“她让我出手对付王皇后,全力支持独孤瑞!我自然是不能答应的,别说独孤瑞的为人我不了解,就算是独孤瑞今后真的是一个明君,也与我无关!”
秦云卿点点头:“舅舅不参与是对的,这种挣储的事,无论如何也参合不得的,再说了,这个独孤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放心就是,你舅舅我不是那么没脑袋的人。”胡宏毅丝毫不避讳夸了自己一下,这才扭头看着秦云卿,“你来这里做什么?”
被胡宏毅一提,秦云卿顿时跳了起来:“哎呀,要来不及了!”
“你到底要去作甚?”胡宏毅起身拦住了秦云卿的去路。
“舅舅若是无事,不如和我一起。”秦云卿说着,拽着胡宏毅向着马车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小七,快,快些,要来不及了。”
一路上,马车赶得飞快,秦云卿趁机把事情的经过给胡宏毅说了一遍,胡宏毅顿时气的跳了起来:“这个钱夫人简直就是一个人渣!”
秦云卿虽然不懂人渣的含意,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却也没有心思去细究,只是不住的催促小七让马车更快一些。
马车飞一般的,很快就到了大佛寺的山门,早有知客僧迎上来,接着秦云卿向着寺院后面的寄放尸骨的偏殿走去,等秦云卿和胡宏毅赶到的时候,偏殿里已经站满了人。
秦孝儒夫妻两个赫然在场,在场的竟然还有太常公主和刑部的仵作。
阎王敌一见秦云卿进来,脸色阴沉了一下:“你已经迟到了!”
秦云卿连忙笑着上前陪小心:“师父,徒儿路上遇了一些事,所以耽搁了,师父,再没有下次了。”
“你还想有下次?!”阎王敌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不,不,不敢。”秦云卿连声应着,“师父,是不是开始了?”
“一边看着!”阎王敌见秦云卿认错,倒也不再追究,转身让人把棺盖推了开去。
一阵幽幽的清香顿时在偏殿内散了开去。
阎王敌的眉心倏的就皱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刑部的仵作:“可闻见香味?”
刑部的仵作愣了一下,诧异的看了一眼阎王敌,然后点了点头。
“这香味六年前可有?”
六年前钱国公府世子夫人死的离奇,在场的好几个仵作都曾参与验尸,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有一个点点头:“回神医的话,当年似乎也有,只是极淡,若不仔细闻,完全察觉不到,只是想不到六年后,竟然香味如此的明显。”
“这就是了。”阎王敌点点头,“这是戎狄的暗香盈袖,藏的越久,香气越浓厚。”
“戎狄?暗香盈袖?”刑部的人猛地变了脸色,这可是传说中只有戎狄皇室才有的东西!
阎王敌点点头,弯腰开始查看尸身的眼睛和骨骼,然后伸手抽出一枚金针出来,手一动,便把金针刺进了尸身的下颌三分之处,慢慢的戳揉了一下,这才把金针起了出来:“应该是中了戎狄的毒药,才会丧命!至于为什么尸身不腐,我还要解剖了才能确定。”
秦孝儒上前一步,一揖到底:“多谢神医给小女一个明白,还请神医去圣上面前说个明白。”
刑部的仵作急忙上前请教,秦云卿正要上前仔细听,却被一个小沙弥请出了偏殿:“王妃,方丈大师有请。”
秦云卿听的一笑大师有事找她,忙跟着小沙弥朝着大佛寺的后面走去。
秦云卿进了小院的时候,一笑大师正在煮茶,看见秦云卿过来,忙笑着招呼:“云丫头,快过来,我正在煮茶,你也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秦云卿笑着给一笑大师行了一个礼:“那我就偏了皇叔的好茶了。”成亲之后,独孤擎便把一笑大师的身份告诉了秦云卿,因此今日秦云卿便改了称呼。
一笑大师笑着道:“你这声皇叔,可是出自内心?”
秦云卿正容道:“云卿从江南来到京城,受皇叔的照拂良多,云卿岂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你记得我的那些个恩情就好。”一笑大师给秦云卿端了一杯茶,“来,试试。”
秦云卿接过一笑大师递过来的茶,轻轻的呷了一口,点头赞道:“好茶!皇叔手艺见涨!”
一笑大师不说缘由,秦云卿自然也不提,两人就如闲坐一般,饮茶聊天。
后来还是一笑大师坐不住了,蹙着眉心,抬头看了一眼秦云卿,笑道:“云丫头,想不到你心性越发的好了。”
“多谢皇叔夸赞,浮生难得半日闲,自然要好生享受一下才是。”秦云卿看着一笑大师,并不接一笑大师递过来的话。
一笑大师苦着脸道:“云丫头,自从独孤家的祖先创业,打下这大好的江山,到了今日……江山不稳……”
“皇叔休要危言耸听,当今圣上乃是贤明的君主,河清海晏,哪里有什么不稳。”秦云卿话虽如此说,可是心却无端的漏跳了一拍。
“也不论我是不是危言耸听,若是打乱起,还望云丫头,你能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事情。”一笑大师再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口。
秦云卿被一笑大师这么一提醒,猛地想起刚来京都城的时候,她寄居大佛寺养病的时候,曾和一笑大师有过一番谈话,那句“我佛慈悲”猛然在耳边响起。
“我佛慈悲……”秦云卿喃喃的把把心中所想吐了出来。
“云丫头还记得就最好了。那我也不多说了,遇事多想想我佛慈悲。”一笑大师说着,站了起来,“云丫头,你最近事多,我也不留你了,快些回去吧。”
秦云卿告辞回来,回到偏殿的时候,原本聚集在偏殿的人,早已经走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三柱清香,香烟袅袅。秦云卿看着那灵牌,忍不住心头一阵刺痛,走上前,抽出三柱香来,恭恭敬敬的上了香:“今日一过,那老虔婆必然再无会受到应有的报应!我也算是了了一大半的心愿。”
林嬷嬷从外面进来,看着秦云卿一脸怅然的模样,上前安慰了几句:“姑娘,我们快些回去吧,有阎王敌作证,钱夫人定然能绳之以法!”
秦云卿点点头,带着林嬷嬷和春花回到了睿亲王府,刚刚下车,就听见一阵马嘶,秦云卿忙从车上探出头去,却见独孤擎一脸黑沉的握着缰绳,坐在马车,看向睿亲王府大门的两只眼睛,恨不得冒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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