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鸿飞只摇扇不语。
乔晚凝想,原来上次见谭承匆匆跑进门,是为了躲这帮人。
谭承攥着酒杯,稍作犹豫,硬着头皮将酒杯放在桌上,“对不起,康公子,我实在不能喝酒。等祖母过了三七,我定回请大家赔罪。”
“少废话!让你喝你敢不喝?”那学子一拍桌面。
谭承不由得一个哆嗦,但咬咬牙,还是没有端起酒杯,垂头低声下气的哀求:“请康公子不要再为难我,好吗?”
“给我把靴子擦擦。”康鸿飞向着谭承,懒洋洋地伸出两只脚。
谭承紧握双手,迟疑片刻,俯身用袖子帮康鸿飞抹了抹靴面。
周围的学子哄堂大笑,引得周围食客纷纷围观。
“哈哈,这就是老镇安侯的孙子!哈哈,当年老镇安侯可是叱咤沙场,打的敌国落荒而逃,他的孙子如今竟然这般下作,哈哈哈!”
“是我笨,不要说我祖父!”谭承攥着衣袖,涨红了脸。
这边,絮儿都看不下去,“康公子他们真是太欺人了!”
“这谭承怎么这么不争气?”
乔晚凝搜索原主记忆,没找到关于谭承的多少东西。
“小姐,你平时都不理会两位老爷家的事,我还是听二夫人那边的丫鬟私底下说,三公子在书院学习不好,老被二夫人责备笨,可二夫人也没什么才学,就让三公子与书院的才子们走近,问他们学习。我看,三公子也不情愿与他们在一起。”絮儿撇撇嘴。
之前她还夸康公子有才华,可若经常有这种情形发生,她也想敬而远之。
乔晚凝眯了眯眼。
这校园暴力的存在,真是不分古今。
只见康鸿飞收起折扇,拿起一只空碗,将桌上的几味蘸酱都倒入碗中,又将辣椒罐里的辣椒油都添加进去。
然后吩咐旁边的人取了隔壁桌刚吃完的剩菜汤倒入碗中,再把柜台处供的财神像前香炉里的香灰也加了不少,混一起搅了搅。
“这不是酒,全素,喝了它,咱们兄弟之间就不必再说谁对不起谁。”康鸿飞起身一手揽着谭承的肩,一手拿着那碗杂料递到谭承嘴前。
那架势,若谭承不接这碗,下一步就会直接硬灌进他的口中。
乔晚凝皱眉,看了眼窗外对面坐在阴凉处的几个小乞丐,取出几块碎银子交给絮儿,又低声交代她一番。
絮儿看了眼谭承,点头起身离开。
“喝了它!喝了它!”
簇拥在康鸿飞身边的学子们拍手起哄。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也只是摇摇头,“唉,要是老侯爷在世,谁敢如此?”
谭承咬着唇,忍着眼泪,不知所措的接住那只碗。
“喝了它!喝了它!”
拍手起哄声更加激烈。
谭承没有忍住泪,也没有坚持下去,将手中的碗缓缓送到嘴边。
还没碰到唇,那只碗被一只突兀其来的手夺了去。
“让你喝就喝,没出息!”
乔晚凝将那只碗拍在桌上。
“晚……”谭承嘴一哆嗦,脸有些苍白,“晚凝姐姐……”
“乔晚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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