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要杀老顾岂能那么容易,只能用毒,若不是他身边亲近之人……”胡莒南有些声嘶力竭,故友的惨死,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创伤,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过去的。声音因为沙哑,他的话让人听起来有些凄然,到得后来,声音低下去,又喃喃地说了句:“我就知道的。一百两啊……”
“区区一百两……我要杀了他!”
老泪纵横。
“老胡,他就剩一口气了……”许宣微微摇了摇头,胡莒南发怒的当口,他正将一口茶喝下去,这个时候将茶叶吐回茶杯之中:“眼下最关键的,倒不是范天成……”
“背后的人……没有问出来么?”胡莒南失魂落魄地坐下来,这般问了一句。
许宣微微皱了皱眉头:“对方做事比较干净,即便范天成,从始至终,也未曾见到人……”
“那一百两又是怎么回事?”许安绮在一旁,出声说道。
“对方拿了把刀,抵在范天成后面……让他将这些事情办了,给一百两酬劳。”许宣微微眯了眯眼睛:“还有就是拿他青楼相好的性命做威胁……范天成当时应该是被骇破胆了,应从下来。这是对方的银票,啧,好多钱,一百两……你们看看吧。”
许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方对折的纸张摊开在桌子上,可以看出来是一张崭新银票,横横竖竖印满了字迹。胡莒南和许安绮顺着他的举动,目光落在银票上,随后微微怔了怔。
“大有钱庄。”
许宣伸手在手银票上的某行字间点了点,随后咂摸了一下嘴巴:“事情真是有意思……”
许安绮同胡莒南面面相觑了几眼。钱庄叫“大有”,所取的是钱庄主人的名字。钱庄的主人是徽州人,众人都不陌生。
“钱有啊……死了有些日子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他家银票。”许宣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所想的是钱府家日当晚,令狐楚和刘守义同时到场的景象。在那晚的聚会之后,钱有就死了,这样的事情原本就透露着某种极不寻常意味。眼下又出现同钱有相干的事情,就让他不由得多想了一番。只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片刻,对方或许是想用这张银票来混淆试听,这谁能保证不是呢?
许宣开口打断许安绮二人的思索:“不要多想,依照对方的行事,断然不可能留下这样的尾巴。这样的事情,很可能是有意的误导。”许宣说道这里,微微顿了顿,但是,如果说这种银票是用来误导的话……
为什么偏偏是钱有呢?
脑子里隐隐有东西浮现出来,许宣沉默着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有丫鬟过来将已经凉下去的茶水换成热的,随后将破碎的在地面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时间过去,许安绮和胡莒南也只好四目相对着不说话。
许家遇到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是第一次。这同先前程家造成的生意困局很不一样,在那样的情况下,横竖人身安全是不用担心的。而且生意上的事情,胡莒南有经验,即便情况再糟糕,心中多少也有数。但是眼下不同,来自暴力方面的压力,危及到了人身安全,他虽然未必有多害怕,但是多年的经验都在生意方面,对这些事情有些处理不来。
许宣的身子被宽大的太师椅包裹住,微微陷在其中。目光落在身前的地面之上,这个时候,看表情便也知道他是在神游。不知不觉间,前世思考问题的一些习惯还是不经意地流露出来。只是这般随意的姿态,看在人眼中却觉得有些严肃的感觉。
对方对徽州府很了解……这种了解已经不是表面上的那种了。
想着钱家晚宴当场,刘守义和令狐楚的出现,钱有一定牵涉进事情里了。这样的判断并不难做出来,而眼下徽州府最大的事情……
汪直。
良久过去,日光已经微微照进厅堂里,斜斜地铺了一道光毯。许宣过神来……
“看来事情的根源,还在徽州府这边……”
心中做出这样的判断,许宣抬起头来,身子微微坐正。先前的慵懒的感觉便不复存在了……
见许宣回神,许安绮仿佛松了口气一般,随后目光期待地望过来。
“从对方的行事来看,是惯犯。这样的事情背后肯定有用意……但是现在信息太少,没有办法做进一步的判断。”虽然心中有了想法,但是在有些事情上,许宣还是不准备将许家牵扯进来。于是,朝微微有些失落的许安绮笑了笑。
随后许安绮同胡莒南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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