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说开了,你不妨就多听一下。我所说的东西里,有些用词可能比较古怪,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理解,关键是把握背后的一些理论性的东西。”
许宣迎着白素贞他带着探寻意味的眼神,这样说道:“简单而言……由于牛痘具有与天花——也就是眼下所说的痘疮——相似的抗原。曾经感染牛痘病毒的人,其免疫系统可以自然地产生针对天花的抗体。一旦感染天花,免疫系统就可迅速制造针对天花病毒的抗体,以阻止天花的病毒进一步入侵人身体。”
除了其中个别古怪的词语外,道理其实不难理解,只是如果不是对生活有过仔细的体察和认识,也不会有人去在意这样的事情。医者在行医过程中,并没有在二者之间的相似性上建立必要的联系。白素贞平素在这方面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因此许宣这样说了之后,她的心中也就有了几分明悟。
“可是……二者又有什么不同?”女子的心思因为探究,表情也不再是先前淡然的模样,随后就自然而然地将心中的疑惑提出来。
“之前所中种的人痘,受痘的人所得到是真正的天花,故此有很大机会死亡,危险性甚高。另外,在受种者对天花完全产生抵抗力之前,还会有很大几率把天花传染给身边的家人、亲友,因此对天花未有抵抗力的家人必须被隔离。”许宣说着在身前的一块石子上踢了一脚,被抽射出去的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远一些的地方,书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精彩起来。
好痛,真是……脚贱了。
足尖的痛楚蔓延在身上,过了很久的时间才平静下来。女子在他一旁优雅地站着,表情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随后终于恢复过来的许宣也不觉得有多尴尬,随意地说道:“因此就可以换个方式,用一种同人痘类似,但是危险性小很多的方法。”
白素贞目光朝远处的山峦眺望着,安静地站了片刻,口中轻轻出了口气。时间过去,许宣话中的意思并不难理解。但是这样的事情最终的效果,谁有能来证明呢?牛痘的安全性眼下也是一件无法证明的事情。
她心中想着这些,口中说道:“这……大概也是一种猜想吧?”
许宣闻言朝她看了一眼,想了想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许宣自然不会说这是一件已经被证实的事情,因为毕竟不好解释。虽然在后世,通过接种牛痘的方式防治天花,已经是一件人所众知的事情,但是眼下却根本不曾出现。更何况,用牛痘替代人痘,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基于一种猜想。
“但至少是一个可行的思路。”女子随后笑着说到,语气中有些重视的感觉。只是事情并没有得到最后的证实,她也没有特别觉得值得重视。以后若是有机会,她会朝这个方向去做些努力,但是眼下……自己已经接种了人痘,如若不然倒是可以自己亲自来尝试一下。
许宣望着女子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她心中的所想。日光照在她白净素雅的脸上,或许是因为女子的职业在他心中造成的影响,总让他觉得有几分高洁的感觉。类似后世所说的白衣天使,大概便是这般的……不过话说回来,她此时此刻身穿的也确实是白色的衣裙。
一瞬之间,许宣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些东西被触动了。目光掠过女子曼妙的身姿,即便冬日里显得厚实的衣物,也没有遮挡住她原本的曲线。这样的目光之后,心中的某些情绪就向更高处推过去。
想着面前女子受伤的右手,想着她先前所展示的手臂因为种痘而留下的并不难看的疤痕。心中隐隐的被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填满,随后有些话就不受控制地说出来。
“如果不放心的话……我来试试吧。”许宣将话说完,随后目光转向远处的群山。二人所站的山丘并不算高大,但是一些冬日里美丽的情景也可以见到。
小河从二人脚下,自西向东流淌。水变暖了,鸭子拍着翅膀“嘎嘎”地在水面上叫着。偶尔会一个猛子扎入水中,隔不多时,衔一条被冬日凉冷得河水冻得有些麻木的小鱼,高兴地一口吞下去。
山道上一些背负着东西的村人在走动,驴车运着黑色的木炭从外面回来,小孩子们捏着还不曾全部化去的雪球,朝身边的小伙伴身上打过去。笑声传过来。
一幕平和的生活场面。
书生的声音落下,白素贞秀美的双目陡然间睁大,目光之中,从与许宣谈论缝合伤口之时就已经开始积蓄的惊讶到得这个时候再也遮掩不住了。许宣的话,显然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平生的志向便是治病救人,能够让一些原本不该死的人活下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是许宣是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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