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春莺吃吃地笑:“你莫慌。老娘吓你的。老娘知你老实得紧,叫你看书就看书,不会到处乱看。”
吉义被耍得没脾气,只好跟着俯身,眼睛贴近书本,免得有居高临下窥看她胸部之嫌。
两个人几乎头碰着头,两双眼睛都近距离盯着书。楚春莺继续指着书说道:“你看这里,哗,不得了!老娘认得一大片呢!你看这不是‘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吉义一看果然是,点头附和:“是的。委实是‘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生肖,一个不差,姑娘厉害!”
“啊哈!”楚春莺大乐道:“你说我怎么这么聪明,全都认得?只因它们一帮东西凑在一起出没嘛,给我抓着了吧?要是单独出没,鬼知道它们都是些甚么东西!总之我听你方才念的书,凡是我识得的字,你都念得没错。想必别的字也是错不了!你学问很好嘛!”
吉义道:“学问不敢当。小的先父在世时,要我用心读书,将来好做官,也算光宗耀祖。我虽不怎么想要做官,但读书读入了味,倒放不下了。”
楚春莺连连点头,笑道:“很好,很好!做官可不必了,眼下却正好与我做事。”
吉义问道:“你要我做的事,便是念书给你听么?”
楚春莺笑道:“正是。否则我光有修法的宝书,山寨里却没个识文断字之人,修习不得,奈何?”
她笑个不停,吉义跟着陪笑,笑了又笑……猛然间才觉不对。心想:“原来你是要我陪你念书修法?这如何使得?要是我从此被你拘在山寨里,母亲如何是好?”
楚春莺简直洞察吉义心事,知他牵挂母亲,眉头一挑,笑道:“你不妨搬了母亲,来我这儿,帮我念书,我重重赏你!”
吉义默然片刻,自忖:“我母亲一直望我有个出息,上山跟山贼混,能有什么出息?一时间寨里人下山打劫,一时间官老爷上山剿杀,命都难保,还有出息?”
吉义心里这么想,委婉推辞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虽爱读书,却不求甚解,真正的深奥学问,我是不通的。法术书里,多得是深奥难解之处,我的学问还不够啊!”
楚春莺并不理会吉义推辞之意,嘿嘿笑着,诱之以利:“小哥儿!你帮我念书,你自个儿也有大大的好处——姑娘身上哪里,你有意无意要看,姑娘并不与你计较!”
吉义简直要吐血,回不了话,只是双手乱摇。
“不说玩笑话了!”楚春莺脸色转为正经,换一个理由,落力劝诱:“你帮我念书修法,念着念着,你不也学了去?这修法的书,平常人哪里有缘能学!尤其这本《巨窦正法》,你可知它的厉害?”
吉义摇头。
楚春莺见吉义不知,并不见怪,反而有几分得意,说道:“你不知不奇。这世上的人,本来也没几个晓得的。我再问你,你可知道历代相传的八大门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