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各异的目光和态度,诸葛阴宣倒是极为镇定,神情与先前没有任何差别。
“阴宣原不想道出自己这一层身份,不曾想还是未能瞒过王爷。”
诸葛阴宣话音刚落,席下有的人脸上表现出惊讶,有的看不出任何表情,还有些则是互相看了看,似乎犹存疑惑。一时间,窃窃议论,不绝于耳。
“诸葛先生原来竟是杜国师的入室弟子。”太后挑了挑细长的丹凤眼,里面盛着状似柔和的笑容。
“哀家记得先前太祖赐了一块玉佩给杜国师,不知诸葛先生可曾见过?”太后娘娘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仿若平地之雷,一下子使得全场的气氛瞬间宁静下来。
“不知太后娘娘口中的玉佩可是这个?”诸葛阴宣听到太后的话语,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轻轻解下系于腰间的香囊,只见他优雅而缓慢的掏出一方玉佩大小的玉牌。
太后见诸葛阴宣神情泰然,眯了眯漂亮的凤眸,抿唇笑道:“诸葛先生可否容哀家细看两眼?”
诸葛阴宣颔首微笑,将手中的玉牌递给一旁站着的侍女,侍女呆愣得望了对方一会儿,之后突然缓过神来,于是赶紧诚惶诚恐地接过玉牌,小心翼翼地将之呈了上去。
颜落怡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儒雅淡笑的诸葛阴宣除却是卧龙先生的后人,居然还是什么国师的入室弟子。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难免起疑。
这个看似温和似水的男子,也不知背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颜落怡歪着脑袋出神的那会儿,太后从贴身侍女手中接过玉牌,将之揣在手中翻来覆去打量了一番。
整块玉牌一眼望去便知是极好的羊脂白玉,握在手中,略有凉意但不寒冷。玉牌的正面刻着常见的流云纹饰,反面则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只依稀看的见刻着两行小字。
太后拿起玉牌,迎着太阳的光芒上下照了几番。不知为何,当她看清玉牌上刻着的几个字时,她的目光蓦然闪过惶恐之色。
“此玉哀家已然看过,确是太祖所赐。”太后清了清嗓子,努力平复已然失常的情绪,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既然诸葛先生乃我燕国杜国师入室弟子,现又身怀此玉,不若这样,先生便承了师业,任我燕国国师可好?”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原先还在努力试图拉拢诸葛阴宣的各国使臣闻得太后此言,莫不面露讶意。
“诸葛先生?”太后故意无视全场交头接耳的谈论,见诸葛阴宣沉默不言,于是忍不住再次问了句。
诸葛阴宣见状,觉得此时若不回复则显不妥,于是展了展宽广的衣袖,双手合抱举前,行了个礼。
“不好了……不好了……”诸葛阴宣正要开口,怎知一个红衣侍女突然出现,硬生生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但见那侍女跌跌撞撞,一路冲着席内某个方向而来。
“陛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出事了!”
不知怎的,在听到红衣侍女说话的时候,颜落怡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于是不由得多看了对方几眼。
那不是?那不是那刁蛮公主乞伏公主的贴身侍女阿巴依么?她刚刚说什么?那个刁蛮公主出事了?
一想到自己前几日的逃婚,颜落怡的心里蓦的对那个任性公主添了几分愧疚。
要不是她的逃婚,或许今日这个乞伏公主便能如愿嫁给慕容翊,那之后也不会跟着发生那么多事。
阿巴依一身火红的衣裳在这席间穿梭本就耀眼,再加上她一脸慌张的表情和尖锐的叫声更使得全场的注意力全都一下子转移到她那边。
颜落怡的目光一路顺着阿巴依的身影移动着,眼见到了宴席的最前端,她方才朝着某个案前的男子“啪”得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