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半年前吧,死因是长年忧郁引起的头风病。听说她临死前的几天病得特别重,躺在床上几乎起不了身,却把所有仆人和奴隶都赶离了她的帐篷,自己一个人在帐篷里躺在床上又哭又骂,听说骂得最多的人便是你和耶律适鲁,并且还对着白音罕山和乌尔吉木伦河诅咒了你。”弄玉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
刘驽半晌无话,之后身子缓缓降落,跌坐在椅子上,“她曾经于我有恩,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
弄玉善于察言观色,一眼看出他在伤神,于是连忙收起脸上笑容,劝道:“掌门,其实你也别太伤心。我曾听萧副掌门说起过,说是萧夫人这个女人做事非常狠辣,你当初对她的处置丝毫不为过,简直算得上是仁慈。她如今死了,乃是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还账,而且也算得上是善终。”
“你知道萧夫人临死之前诅咒了我甚么吗?”刘驽眼神黯淡,望着跃动的烛光叹了口气。
“掌门,一个疯婆子临死前说的瞎话,你有甚么好听的。”弄玉颇不以为然。
“说吧。”刘驽低下了头。
“她诅咒你……孤独终老,凄苦一生,好尝尝她曾经受过的罪。”弄玉说到这里连连摆手,“这都是我从萧副掌门那里听来的原话,可不是我在诅咒你。”
“罢了,你回去歇息吧!”刘驽无力地从坐椅上站起身,起身要送弄玉出门。
弄玉怔了怔,“掌门,你不愿意留我在这里过夜?”
刘驽尴尬了叹了口气,“这大理寺的府院很大,不差你一个人的宿处。”
弄玉无奈地耸了耸肩,心里明知掌门所答非问,但也只得回道:“好的,那就谢过掌门了。”
她心中倍感失落,自己以前在长安城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歌姬,怎地在掌门眼中反而泯然众人,丝毫不得另眼相待。
她转身欲走,刘驽从背后叫住了她,“有一件东西,烦请你带回洛阳,让萧副掌门找人帮我缝补一下,尽量恢复原样。”
“甚么东西?”弄玉惊讶地问道。
刘驽也不说话,走到床边,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包裹,小心翼翼地交到她的手中。
她忍不住好奇,打开一看,只见是件破得不能再破的青袍,衣服上既有利器留下的划口,又有烧焦的痕迹。唯有缎面上那刺绣的金鹰算得上一绝,即便衣服破烂,看上去仍雄姿勃发,灵动非常。
“这肯定是哪个女人留给你的。”弄玉只看了一眼,便下了定论。
她不甘心地将衣服重新包裹好,见刘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放心的意思,于是没好气地又加了句,“掌门你尽管放心,我一定让萧副掌门找人帮你修补好。”
“我自个儿去找管家,你不用出来了。”她踏出门槛,利索地关上房门,头也不回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