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请的姿势。
孙钰看着黑漆漆的房内,直是有些头皮发麻,迟迟不敢进屋,他犹豫了片刻后,支支吾吾地冲着刘驽问道:“咱们俩以……以前有过节,你……你保证不会害我?”
刘驽微微一笑,“你替李滋引我去雍州的事,我早已不在乎。这附近都是我的人,我若是真的想杀你,轻轻一掌便可,何必刻意加害?”
孙钰听得连连点头,“你说别的话我不信,但是这句话我信。你这个人简直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魔王,这天底下除夔王殿下之外,恐怕还真没有几个能让你顾忌的人。只要你打定了主意,也没有甚么人能阻止得了你。我听说你好几次为了向朝廷逼要饷银,连皇上最喜欢的珍宝玩物都敢夺了去,简直是胆大包天哪!”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故作轻松地进了屋。
“哦?孙大人只是‘听说’而已吗?你身为当朝宰相,我们大理寺里的大小衙役官吏发不出丝毫饷银,你该第一个站出来帮忙才对。可你只是躲在一边看戏,恐怕担不起宰相之名呢!”刘驽说着话,顺手将屋门关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此人。
孙钰在脱离的众人的目光后,也不再顾及那么多的脸面,他嘿嘿一笑,“你我都知道,当今天下若想得到功名,只在于夔王一人。他老人家说让你升,你就能升,说让你革职,那便是永不叙用,官途终生无望。只可惜眼下城外的黄巢贼军的气焰一日嚣张过一日,听说那些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这些日快要攻城了。届时长安城若破,夔王殿下有难,那我们这些人的功名利禄可都会鸡飞蛋打。”
他在说最后“鸡飞蛋打”四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想要引起刘驽的重视。
“李滋只是让你带来这些话吗,就没有别的?”刘驽走至窗前,合上了窗户,使得屋内两人间的讨论更加保密。
孙钰沉吟了片刻,直愣愣地盯着刘驽说道:“那我索性开门见山说罢,夔王殿下让我跟你说,眼下你跟他最好停止内斗,否则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让城外的黄巢等人渔翁得利。他想向你提出休战,今后的三个月内绝不会率先向你动手。而你为了表示诚意,必须也要做几件事为自己证明方可。”
“甚么事情?”刘驽心中一动,他眼下实力距离夔王李滋尚远,若是再次不计后果地与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为今之计,以韬光养晦为佳。
“依托大理寺的职责,帮殿下审案子。”孙钰神秘地一笑,“殿下说了,这件事依托刘大人最为妥当,他相信你会是个明察善断的青天大老爷。”
“还是让我去审问那数万太监宫女吗,他们中间去过死人街的人少说也有数千,我这点人手可不够?”刘驽冷冷地问道。
“是啊,是啊,你说的这些殿下他都理解。毕竟眼下城里的人为了活命,多多少少都去过死人街。”孙钰耸了耸眉毛,“所以殿下已经改变了主意,只要你肯审他钦定两个案子,那就代表你愿意跟他合作。”
说到这里,他相信自己接下来的话定然可以说服刘驽,于是大模大样地在屋内中央桌旁的凳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将茶倒进面前的碗里,大口喝了起来,看上去已经口渴了许久。
他喝完一碗茶后,满意地向刘驽伸出两根指头,“你好好考虑,真的只是两个案子而已。”
“哪两个案子?”刘驽走至桌前,用指尖不停地敲打桌面。
“第一个是城西曹嵩庙的案子!”孙钰不紧不慢地回道。
“曹嵩?”刘驽随即想起昨夜狄辛用纸鸢送来的那句话。
欲破周公,在于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