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庸仁一听此言,再无异议,当即说道:“好,就这么办,你二人要言而有信。”索凌道:“这个自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世上的什么东西啊,都比不得银子来的爽快。”
忽听得一人在外喊道:“哪位朋友在里面?是柳兄弟吗?何不出来一见?”
索凌道:“你将假山门打开了,我们这就出去。”眼见柳长青臂膀鲜血仍是直流,痛不欲生,但柳长青强忍着并不吱声。
假山门被打开,一人笑容满面,手握钢球,正是周固,见到柳长青与索凌打扮,不由得吃了一惊,往后一退,大叫一声。索凌道:“周大哥别怕,是我们。”周固反应过来,道:“你……你们怎么这般打扮?”索凌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周大哥,你是来杀我们的吗?”
周固哈哈一笑,道:“索姑娘说笑啦!”跟着“咚”“咚”“咚”几声,七八个黑衣蒙面人紧跟着跳下,个个手持短刀,只待周固发令,便要拿下二人。
索凌大声道:“章老爷子,周固周大哥过来啦!您瞧怎么办呢?”章庸仁道:“周固,你让江儿过来。”一名手持短刀之人向前几步,向甬道中叫一声“爹”。正是章江声声音。
索凌笑道:“章大哥,你这身可是好打扮啊!”章江声在地下,仍不忘回礼,拱手道:“见笑,彼此彼此。”章庸仁在里面道:“你去取了四千两银子,送他二人离去。”章江声犹豫道:“这……”章庸仁道:“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你好大的胆子!”章江声眼睛放光,道:“遵命。”对柳长青说道:“你的伤势要紧,咱们走吧?”索凌道:“很好。”扶起柳长青。
章江声道:“我去前面带路。”走到前面,索凌扶着柳长青在后面跟着,章江声问道:“我父亲和二位说了什么?”索凌道:“你改日问他,自然知……”话未说完,只觉得天旋地转,腿脚使不上力气,与柳长青二人双双下坠,“咚”的一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不知隔了多久,二人才醒过来,伸手不见五指,更不知外面是白天黑夜,索凌害怕地哭了起来,柳长青道:“别哭,别哭。”伸手去找,两人手拉着手,才得安心了些。
索凌知道二人不经意间,撞破了章府的大秘密,当即猜测到章庸仁父子合谋,给天下英雄豪杰演了一处好戏,先是章庸仁为恶,假意毒杀天下英雄,之后他儿子章江声就出来,说什么知道的父亲的阴谋,将解药交给众人,其实哪里有什么毒药解药了?还不是两人合力欺瞒众人?索凌当时心想,这般使计,为了什么?脑子灵光闪动,虽然不知章府中到底有何阴谋,但她大概能猜出个一二,不管为了什么见不人的事情,总之二人所作所为,一定是为了收揽江湖豪杰人士人心。这样一来,数千名江湖人氏虽然恼怒章庸仁为富不仁,但既然章庸仁的儿子章江声出面了,并且救了众人,他父子二人关系就一定不好,并且章江声已经替了众英雄豪杰“报仇雪恨”,众人对章庸仁虽然咬牙切齿,对他这个儿子章江声却是钦佩至极,感恩涕零。
如此一来,章府的阴谋诡计便裸露无疑,当时人人只道中毒已深,不及细看章庸仁模样,不知被这对父子使了什么障眼法给瞒天过海,竟然无一人去观看,待到众人走后,章庸仁从此之后不再抛头露面,那也就是了。
收揽人心,那一定是章府的第一步诡计,今日二人撞破他地下禁地,索凌心生一计,章庸仁不是武林中人,对武林中英雄豪杰未必就能认得全了,自己不让柳长青说话,全都是为了怕他说漏嘴。因为索凌知道,到了此时,敌强我弱,若是一味求饶,那对方十有八九,不会放过二人,因此索凌编造出什么“赤魔堂”门下之人,旨在吓唬章庸仁,并且千方百计问章庸仁要钱,缘由为何?这章庸仁最不缺的,恐怕就是银两了,自己看到他的秘密,要想脱身,就将自己说的不堪一些,那就是让章庸仁认为他二人是为了钱财,才来探寻章庸仁的秘密,章庸仁一生经商,一定懂得,但凡是此类要钱之人,那就只顾蝇头小利,今后不敢说出口今日秘密。
毕竟章庸仁为人老道,搞起了价钱,若是二人听到“一千两白银”,就大声叫好,往往就是其心不诚,不足为谋,索凌咬定不松,好不容易骗得章庸仁松口,心中只盼章江声来到之时,不要提什么二人门派之事,眼看就要成交,不想章庸仁和章江声仍然是权宜之计,不知这地下有多少机关密道?又将二人困在此处,那就是要活活困死二人了。
索凌这满腔的话,此时早就抛到脑后,被逼入此地,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慌乱如麻。两人不住小心翼翼摸索着周围环境,发现三面都是湿漉漉的土石,只有一侧有路,却又不知通往何处,四周没有一点光亮,和闭上眼睛完全没有差别。索凌和柳长青摸索一会儿,又是“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柳长青也不知如何才好,他身上有伤,更是焦躁不安,叹息道:“偏生世间有这么多心眼儿。”索凌哭声不止,抽抽噎噎,道:“你……你是说我吗?”柳长青道:“不是,我是说这江湖。”
索凌道:“咱们得寻个法子,出去才是。”柳长青道:“这里一点光亮也没有,这边不是土堆墙壁,但也不知是什么……”索凌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出不去了?”
柳长青道:“我不知道,我在想,既然章江声要和我们翻脸,将我们关在此处,如何会让我们出去?我们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报仇。”索凌听完,愣了一下,又是抽抽噎噎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