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臣夜:“免了,会被熏到。”
程憬:“谁要和他一起坐。”
两人异口同声。
血族大概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着独特的默契,比如相互嫌弃。
座位前排放着长桌,桌上摆着小零食。
兰随吃旁边的小饼干零食,托腮看着台上,他记得原剧情中有这么一个剧情点,兰随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距离下午六点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再过二十分钟左右,这场拍卖会会被一锅端。
举报的人,坐在他的左手边。
——易臣夜。
原剧情中,身为管家的他,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兰随余光往旁边扫了一圈。
台下的血族为台上那名血奴叫着价,充斥着糜烂的气息。
兰随指腹摩挲着手表表盘,眯了眯眼。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好吃吗?”易臣夜侧过身问,视线落在他旁边放着的那叠小饼干上。
“还行。”兰随说,“要尝尝吗?”
兰随拿着一块饼干,抵在他唇边,“试试?”
易臣夜眸中动了动,几秒钟后,张开了唇缝,将那块饼干吃了进去,“不错。”
他也拿了块抹茶味的饼干,放在兰随唇边,兰随张嘴吃了,易臣夜像是突然起了兴趣,又拿了块粉红色的草莓味饼干,兰随也吃了,易臣夜又伸出手去,兰随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吃饱了。”
“好吧。”易臣夜略有些遗憾的收回手,拿湿纸巾擦了擦手。
他看起来似乎仅仅只是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的普通血族,没有一点破绽,还有闲情逸致和他吃饼干。
另一边的程憬有些不甘示弱。
“兰随,这么多天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
他这话没有压低声音,一旁的易臣夜听的清楚,他也偏头看着兰随,想看他怎么回答。
程憬坑他。
这话他怎么回答,可都不是个好答案。
“程先生,自重。”兰随说,“免得叫人误会了。”
谁会“误会”不言而喻。
“易总还限制手底下的人交朋友?”程憬挑衅的对着易臣夜问,又开始挖墙脚,“兰随,你这老板不太行啊,不如跟我算了,我保证对你好。”
“找老板不是找老婆。”兰随又瞥了眼易臣夜,“况且,我对易总一片忠心,他是我的……主人。”
嘴里叫着主人,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以下犯上。
“主人”这两个字萦绕在他唇齿,有种别样的意味在其中,易臣夜一顿。
“对吗?”兰随看着他,唇边似有一道弧度。
易臣夜忽而轻笑了声。
这话也确实没错,不过很早以前,“主人”就已经转换成了“老爷”,兰随更习惯叫他“易总”。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程憬光明正大的说着易臣夜坏话,“跟随他这样的主人,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在关键的时候,他会把你推出去的,人面兽心——”
“那你又怎么知道——”兰随说,“我不是呢。”
程憬愣了一下,笑嘻嘻的说:“不,你闻着这么香,怎么会和他一样呢。”
易臣夜:“离我的人远点。”
程憬:“宝贝儿,后悔了的话,随时都可以投奔我,我等着你哦。”
易臣夜:“不会有那一天。”
“谁知道呢。”程憬说。
“实在闲的话,二位可以吃点零嘴。”隔岸观火的兰随说,“味道还不错。”
两位血族一个嗤了声,一个哼了声,不说话了。
事发时间越接近,现场的血族们越热烈,气氛已经逐渐走向了高潮,现场血族多多少少举牌叫价拍卖血奴,台上的人类也换了两个了。
大多拥有贵族血脉的血族不缺钱,他们寿命长,一辈辈的积累,名望、财富,基本都能够得到,在血族中,地位高低,依靠的更多是血脉压制。
易臣夜双手交叠,大拇指摩挲着手背,一言不发,兰随和他相处了几天,知道他这是有些开始不耐了,呼吸都沉了几分,他看了眼手表。
外面突然一阵骚动,兰随余光看见一旁的角落,有人匆忙的跑进会所,和负责人禀报,在场热烈的血族没有受到影响。
一道身影弯着腰走到了程憬面前,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声音太轻,很快被血族们躁动的动静淹没。
程憬起身走了。
兰随右边空了下来。
紧接着,两排穿着西装的保镖开始进来,上面的主持人停下了声音,所有血族的热情被这变故打断,主持人开始宣布让大家散场,跟着保镖们离开这儿,吸血鬼猎人协会的人过来了。
现场如同一个被捅了的马蜂窝,堪称扫黄现场。
“操,搞什么玩意儿?”
“真他妈的晦气,赶紧走,妈的——”
“办事儿的人真他妈不靠谱!”
血族们一边撤退一边骂着。
“走吧。”易臣夜起了身,兰随也跟着起了身。
不外乎血族的人听到吸血鬼猎人协会会跑的这么快,那里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难缠的家伙,大家只是来参加个拍卖会,不想惹事上身。
……
一片兵荒马乱过后,房间里寂静,昏暗的房间窗帘紧拉,房中几人或坐或站,兰随站在易臣夜身后,面具已经摘了,他低头擦拭着眼镜的镜面,架在了鼻梁上。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有人沉声说,“来的也太巧了。”
易臣夜手里拿着一副纸牌玩着,修长的骨节分明,一张张的将纸牌弹了出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是今天来的那些人类!”
“妈的——”那血族好久没有被追的这么狼狈过了,那些吸血鬼猎人协会的人明显有备而来,不是一天两天能布下的局。
现在需要有人来承受他们的怒气。
程憬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嚼着泡泡糖,吹了声口哨,懒洋洋的说:“那干脆把那些人都杀了好了,吸干他们的血,也算他们最后的贡献,哦……不过易总的管家,应该可以排除在外面吧。”
“他也是人类?”
程憬:“嗯哼。”
“易总,你觉得呢?”
易臣夜弹纸牌的动作一顿,“我随便。”
压力一下来到了兰随这边,气氛一霎紧张了起来。
房内光线昏暗,在场的都是血族,只有兰随一个人类——他是被易臣夜揪着进来的。
其他的人类在隔壁。
兰随垂眸看了他一眼,这话里的意思,无疑是对他们商讨的结果没有意见。
他要把他留下来。
兰随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里和原文不一样,今天易臣夜把他带到拍卖会所来,根本就是还记着他背叛了他的事儿,现在在给他教训吃。
他轻扬了下唇。
被气的。
这会儿又怎么看不出来,他被算计了。
兰随做系统的时候就没什么追求,随遇而安,虽不是好性子的食草动物,但也算得上佛系度日,做人也就只想度假养老,偏偏任务十分的……刺激。
随时有生命危险。
易臣夜侧头支着脑袋,睨了他一眼。
兰随垂眸,镜片后的眼眸平静的和他对视着。
易臣夜勾了下唇,无声用唇形说了两个字——“求我”。
兰随收回视线。
这几天都温顺得像只家猫,松弛着他的神经,但内里果然很恶劣。
兰随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一定要保持冷静理智,不能慌。
和一伙血族待一屋,就跟小绵羊待在狼窝似的。
“泄密的,不一定是人。”兰随说,“说不定,是你们敌对的血族呢。”
他耸耸肩,“毕竟你们血族之间的关系,一句两句可扯不清。”
他这话让对面的几名血族一瞬面面相觑了起来,眼神里暗藏怀疑。
血族之间信任的城墙远比人们脆弱多了。
挑拨离间祸水东引这种事,兰随也会。
“处置这么多人类,到时候牵扯到的血族可不少,再者,泄露今天这场拍卖会,对我们这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兰随继续说。
“说不定,是你们人类有卧底刻意接近呢。”一名血族说。
兰随看了过去,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白皙的皮肤,姣好的身材散发着女人味,她双手抱胸,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看向兰随目光有几分媚意。
“但并没有证据指向这一点。”兰随说,“这只是猜测,目前来看,能让你们带到这里来的人,应该都是调查过背景的,杀了他们,除了让你们泄愤之外,无一好处,对你们坏处却是很多——显然,血族内部矛盾更有可能导致今天这种局面的发生。”
有些话,明知他说的是在挑拨离间,但就是会让人中计。
兰随微微一笑,冷峻的面庞如冰山融化,狭长的眸子有几分轻佻,“我不对漂亮的女士撒谎。”
那名漂亮的血族食指卷着自己的头发,轻轻一笑,捂唇道:“挺会说话。”
易臣夜散开手中的纸牌,将纸牌里的两张大小王抽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双手手肘搭在膝盖上,洗着手里的牌。
纸牌“哗啦啦”的响着。
他发现兰随好像对谁都能夸赞出口。
“长得倒是不错。”那名血族说,“合我胃口,易总,不如把他给我吧。”
“给你?”易臣夜扯着唇角,“你拿什么来换?”
纸牌散落各地,易臣夜双臂舒展开,搭在了沙发边缘,温和的眸中笑意不达眼底。
“你想要什么?直说吧。”那名血族说。
易臣夜指尖在沙发上敲击着,说:“这还得看我管家的意见。”
“易总要把我送给别人的话,我会伤心的。”兰随微微俯身,额角黑色碎发零散的落下,侧脸轮廓俊美,他说,“不过如果这是你的意愿的话,我也会听从的。”
“我的管家都生我的气了,贝小姐,这事,还是算了。”易臣夜温和的笑着说。
他外表看着温和无害,但没有血族会小看他,他出现在他们圈子里不过一年的时间,就已经站稳了脚跟,没人见识过他真正动手有多厉害,只知道他曾释放过两三次的威压,足以让同族背脊毛骨悚然。
他很强,听说是亲王血脉。
挑衅过他、和他有过矛盾的血族,后来背地里都不见了踪影。
“你的管家不是这么说的。”贝倪说。
“你不懂。”易臣夜伸长了手臂,拉着兰随的手,往前一拉,兰随双臂绕过他肩头,以从他身后搂着他的姿势弯着腰,胸前抵在沙发靠背上。
易臣夜反手扣住了兰随的后颈,微微扬起下巴,半阖着眼眸看向贝倪,“口是心非,听说过吗?”
距离靠的太近了,他又闻到了那香甜可口的气息。
易臣夜舌尖舔了舔犬齿。
想要咬破他的大动脉,想要……
高挺的鼻梁蹭过他的肌肤,呼吸落在他身上,兰随感到有一瞬的危险,他顺势而为,手抵在了易臣夜的下巴处,避免他突然自制力失控凑上来,在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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