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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雕玉琢的小女儿摇摇晃晃从厢房走出来,不让乳母牵着,偏要自己走,一路歪歪斜斜地蹒跚而来,嘴里不断喊着娘。秦氏一瞬间泪眼婆娑,想起自己怀她生她时千般万般的辛苦,越发为屋里睡着的大女儿担心。
同样是被人所害,同样险些失掉胎儿,秦氏甚至有些怨恨自己。是不是自己将噩运染给了瑾儿呢?
万一这胎保不住怎么办?
万一保住了却难产怎么办?
万一千辛万苦生下来,孩儿却因在母体内中毒而有残缺怎么办?
一个个的问题在脑海里回旋,秦氏一把将囡囡抱住,忍不住泪湿双颊。
“娘,哭……不哭……”一岁多的孩子口齿还不伶俐,小囡囡含混不清安慰着母亲,伸出白嫩嫩的小手给母亲擦眼泪。秦氏的眼泪就掉得更凶了。
胡嬷嬷有话想说,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来。
如瑾一直昏睡了八九个时辰,次日天将中午才悠悠醒转。一睁眼就看见母亲伏在床边睡着,她凝神半晌,才回忆起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
“母亲?”
轻轻唤了一声,秦氏立即直起了身子,一脸惊喜:“瑾儿你醒了?还疼不疼?”
如瑾略动了动身子,觉得全身散了架似的酸痛,腹中倒是不怎么疼了,只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还好,您别担心。”嗓子很干,说话有些艰难,“凌先生呢?”
“府里给他安排了住处,但他连夜赶回去查医书了,说试着找找温和的方子给你调理身体。”
如瑾这才知道自己睡到了第二天。
孙妈妈和飞云碧桃一起端了热水饭食汤药进来,如瑾见一个王府的人都没有,不由奇怪:“竹春几个呢?”
秦氏道:“在院子里做事,我想亲自照顾你,就把她们遣出去了。”
如瑾没说什么,闭了眼睛感受腹中动静,许久,直到肚子里轻轻动了一下,她才略略放了心。
还好,昨日的疼痛没有影响孩子。
躺在床上勉强吃了些汤水,凌慎之来了。
如瑾让他进来,发现他眼中血丝密布,眼下也有些浅青。通身上下虽然依旧干净利落,但疲色是掩不住的。
“先生熬夜了?”
凌慎之见如瑾醒了,心中高兴,不过面上却未曾表露,只是淡淡笑了笑:“翻了几本古书。”说着上前问诊请脉。
须臾道:“暂时算是稳住了,但若有疼痛一定及时说出来,莫耽误病情。”
如瑾的目光在他和母亲身上转了转,“是病,还是别的?请直说吧。一味瞒着只会让我心神不宁。”
秦氏道:“哪有什么别的?现下正是变节气的时候,你劳累过度染了热症而已……”
“母亲防着王府的人,连吉祥都不用,我尽皆看在眼里。”
秦氏一时语塞,凌慎之收起脉枕,合上药箱站了起来,温声道:“小姐是明白人,夫人瞒不住的。最熟悉王府的还是小姐本人,让她知道实情,也好早日找到祸首。”
于是如瑾终于知道了自己腹痛为何。
一点一点中的毒?她排除了静妃,将身边所有人都仔细想了一遍,可一时并没有找到头绪,反而觉得精神不济,想得头疼。
吉祥隔窗轻声问:“主子醒了吗?”
如瑾让她进来,茕影也跟着进屋,问了问如瑾的情况便行礼告辞:“蓝妃暂时好转,奴婢这就回宫向娘娘复命了,免得娘娘担心。”
如瑾命人好生送她出去,回头朝吉祥道:“你婚期将近,都准备好了么?”
“主子?”
吉祥吃惊。秦氏的排斥她已经隐隐察觉,这时如瑾又说起婚期,她怎能不心惊。难道主子和太太在怀疑她吗?
如瑾失笑,让碧桃搭手把自己扶坐起来:“你紧张什么。我是病了,实不相瞒,是有人害我中毒。但拔毒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难道我就什么都不做了?一切照常吧,你的婚期不要耽误,也让喜事冲一冲我的晦气。”
说完闭目歇了歇,才有力气接着说话,让吉祥把胡嬷嬷、吴竹春、祝氏三人叫进来。
“你们知道我中毒了么?”
开门见山的问话,三个人却谁也没惊讶。胡嬷嬷把吩咐医婆研究方子的事说了,吴竹春道:“是奴婢们伺候不周,一定细细彻查。”
祝氏看看秦氏,低头道:“夫人不让我们上前,我已经隐约猜到了。”
如瑾笑向母亲道:“您还瞒什么,这里没一个不是人精。”
秦氏皱着眉头打量胡嬷嬷三人。
凌慎之见女眷们商量事情,提起药箱准备告退,如瑾叫住他:“先生且慢,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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