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沐流云的声音将他思绪打断。风轻云回神,好奇的道:“什么?”
“从前我只是坚守着这份执念,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发生这些事是为什么。”
“三年前,师父将师妹接走后,这才开始思考起来。”
他神色郑重的看着风轻云,一字一句的问道。“师妹当初突然疏远了我,可是因为我的身份?”
为什么她最终认定的人会是连陌?而连澈和他,皆是惨败。他们的爱,并不会比连陌少,而且,他还早了十年认识她。
风轻云半响无语,目光闪烁一瞬,不知如何回答。
沐流云琥珀色的眸光暗了下去,显而易见,他猜对了。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压住,喘不过气来。可惜,这个认知,他竟是晚了十年,哪怕早一点点,或许....
他苦笑,或许什么呢?照样不会有改变不是么,她的性子他自是知道,若是她能接受一个因为她而放弃天下的男人,也不至于瞒了他这么多年,至今也不告诉他。
“在苍山的时候,她对你是有情的。”风轻云淡淡的陈述,眸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什么。红润的过分的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似讽,又似悲?
沐流云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兀自沉寂在自己的心绪中,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连苦笑都不能了。
他如何能感受不到?那时候,她是那么的依恋自己。而那几年,也是他这一生最难忘的记忆,此生,再没有什么能够替代。
可是一去经年,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站在别的男人身边,巧笑嫣然,自己再也没有幻想的资格。
这份情意,只能在暗夜中独自舔砥,孤独的坚守。
“连陌至今还只是世子,并没有继承王位。这几年,甚至将手中权力尽数交给了襄帝。手中只剩了个雾影。”
风轻云其实有些忐忑,也不知他是不是责怪自己没有事先告诉他。
沐流云却只是淡淡的敛下眼睫,骨节分明的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捡起。“或许,他,才是真正适合师妹的人。”
风轻云心里不得不赞同他这话,那个男人,胜在懂她,胜在,他没有其他执念,像是终其半生,只等着她出现一般。
“也罢。”风轻云突然起身,安慰的在他肩上拍了拍。“为师累了,这棋盘不用收拾了,早些睡吧!”
沐流云却是手下飞快,几下收拾妥当,这才起身,看着风轻云:“师父早些休息,徒弟告退。”
一览众山小的第七峰山顶,静静的躺着一道新坟。
殷尚果然还是如了殷洛的愿,将他们合葬。
沈清静静坐在一株云杉树下。白烛燃烧的噼啪声在耳边响起,她目光平静的看着香炉中冉冉升起的青烟。
密林小道中,白袍男子萧然的立在密林边缘,目光深深落在女子的脸上,半响,又移向她身边的新坟,眸光霎时变得有些冷然。
你用这样的方法在她心中留下印记又如何,陪在她身边的人只能是我,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连根挖出,一丝痕迹也不留。她的心里,只能有他一人。
男子刻意放沉的脚步声在身侧停下,他蹲下身,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清清在想什么?”
沈清回过神,勉强的笑了笑:“你怎么来了?殷先生那边聊完了么?”
说着又拉过他的手腕,静静的把了下脉。
连陌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揽她入怀。“差不多吧,我只听了一半。”沈清饶有兴趣的问道“哦?都说了些什么?”
连陌不满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清清既然想知道,为何自己不去?”非得来看一个死人!当然,心里想的自然不敢说,恼了佳人,吃亏的还是自己。
“不是有你吗?我心中有些愧疚,便想来这里呆一会。”
他的吻落在女子发间。识趣的止住了话题。
“连澈当初之所以能够指使那个怪人,不过是因为这岛上物资匮乏,每到冬季,岛民根本无以为生,几乎全靠着尼罗果才能勉强撑过去。”
“原来如此!”她点头,接着问道“那诅咒呢?是我们猜测的那样吗?”
连陌点头“确是尼罗果的牵制。这岛上,只有殷先生父女和那位死去的白袍怪人没有食用过尼罗果。三年前,殷先生就曾经随着渔民离开过蓬莱长达一年之久,我们没有食用尼罗,自然不用担心什么诅咒。”
“如此说来,蓬莱人也挺可怜的,明知那尼罗并不是什么神物,甚至还会折损寿命,可却无可奈何。”
连陌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脊“放心,既然我们来都来了,自然不会放任不管,虽然我没有云太子的权势,但是同蓬莱做做生意什么的还是可以。”说道最后,语气中已经难掩醋味。
沈清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连陌颇为不自在的假咳一声:“清清为何如此看着我?”
“那你干嘛还在这?不是应该和殷先生详谈么?”
连陌目光微垂,盯着她白色的衣袖移不开眼,也不知那单薄的袖口有什么好看的。
“风前辈和沐太子来了,这些事情,自然用不着我操心了。”
沈清淡淡的撇他一眼,唇角一抹淡淡的弧度。
昨夜只当他睡着了,在师父那里呆的久了些,这男人的醋劲到现在还没完。
她抬头,看进男子点墨般的眸子,那里有来不及掩饰的浓浓不安。她笑着偎进他怀里,轻声道:“连陌,永远不要离开我。”
连陌紧紧的抱着她,她身上的温度透过衣衫递了进来,温柔的话瞬间安抚他不安的心,他喃喃的回应:“好,一生一世,绝不离开。”
蓬莱的秘密到这里算是彻底揭开了,接下来便是商议回到陆上的事情。
考虑到岛上物资匮乏,岛民根本无法摆脱尼罗果,几人商议之后,连陌和沐流云向白袍老者承诺以陆上物资经海运到蓬莱,以此换取金银。
殷尚自然极为满意,甚至激动的浑身颤抖,常年沉寂的双目中差点掉下泪来。
大家都颇为理解他的激动,对蓬莱一生的坚守,终于迎来了命运的转折,怎么能不激动。
金耀江湖的动荡,则有净空大师和樊起夫妇以亲历者的身份打消众人的觊觎。(未完待续。)